他想等等看,傅宁洲会不会主动召他进去,和他提起给他发钱的事。

    自从给傅宁洲发出那条信息又得不到回复后,他就一直试图在用诸如傅宁洲还在忙的理由来说服自己放下焦虑。

    但如今傅宁洲都到办公室了,总有时间看手机的。

    因此柯俊纬忍不住频频回头朝傅宁洲办公室看去,但只看得到他在看着电脑忙,并没有看到傅宁洲有看手机的迹象。

    临近下班的时候,柯俊纬最终顶不住心里的煎熬,抱着壮士断腕的决心过去敲响了傅宁洲的办公室门。

    “请进。”

    熟悉的低沉嗓音从办公室里传来的时候,柯俊纬深吸了一口气,推门走了进去。

    像是早料到他会来找他般,傅宁洲已放下手中工作,抬头看向他,面色平静如往常,看不出心里所想。

    “傅总,对不起。”

    柯俊纬一走到傅宁洲面前,不管什么原因,先低头认错。

    傅宁洲面色淡淡地看着他:“对不起什么?”

    柯俊纬:“我不该违背对您的承诺,告知时小姐您要把码头出让给薄宴识。”

    傅宁洲嘴唇冷淡勾了一记:“原来你还知道你问题在哪儿啊。”

    柯俊纬抿了抿唇:“我只是不希望傅总后悔。”

    “后不后悔,值不值得是由我自己评判,而不是任何人。”傅宁洲嗓音微微拔高。

    柯俊纬声音更低了下去:“我知道了,以后不会再擅自做决定了。”

    傅宁洲轻“嗯”了声,抬眸看向他:“今天不好受吧?”

    柯俊纬动作一顿,惊疑看向他。

    “你是不是在想,我让财务打你卡里那笔钱,是给你遣散费?”傅宁洲问。

    柯俊纬不敢吱声,但表情已经说明了是,他就是这么想的。

    “这笔钱是给你的年终奖金。”傅宁洲嗓音缓和了下来,“谢谢你推了我和时忆晗一把,这笔奖金是从我个人分红扣下来转给你的奖金。”

    转折太过突然,柯俊纬一时愣住。

    “所以,您不是要遣散我?”柯俊纬问道。

    傅宁洲:“我有说过吗?”

    柯俊纬:“那你刚才还……”

    声色俱厉地找他追责。

    “我不该追责吗?”傅宁洲反问,“就因为你擅自做主告诉时忆晗码头的事,导致我爽约了薄宴识,进而会给时忆晗带来无尽的麻烦,我不该找你追责?”

    “对不起傅总,是我考虑不周。”柯俊纬很识时务地马上低头道歉。

    “少来这套,你心里怎么想的我还不清楚吗?”傅宁洲淡道,看了他一眼,“今天一整天都不好受吧?”

    柯俊纬连连点头:“一直在深刻反思。”

    “就该让你带着反思过完这个春节,省得下次再犯。”傅宁洲说,人已站起身,拿过车钥匙,“要不是时忆晗劝我过来,你这个春节都甭想好过。”

    柯俊纬逮住了话里的重点:“所以你和时小姐是彻底和好了?”

    傅宁洲看了他一眼,点点头:“这一百多万就当奖励你的多嘴,把时忆晗重新送回了我身边。这一天的忐忑难安就当是惩罚你对码头一事的擅自做主。”

    傅宁洲说着很认真地看向他:“柯俊纬,我知道你是为了公司着想,也是为了我着想,但我做任何决定一定是经过深思熟虑的。你的擅作主张不仅重新给时忆晗带来麻烦,也会让我的谈判陷入被动。今天的事就当是给你提个醒,再有下次,这笔钱就是遣散费。”

    “当然,遣散费远不会有奖金高。”

    傅宁洲又补充了句,转身离去。

    柯俊纬早已一扫一天的阴霾,高兴冲他背影高声喊了声:“我知道了,谢谢傅总。”

    傅宁洲脚步没停,也没回头,只是冲他摆了摆手:“行了,回去过个好年吧。”

    人已走到电梯前,按下了电梯按键。

    傅宁洲直接开车回了家,没想着人刚到小区门口,就看到时飞拎着大袋小袋,正在和保安打听着什么。

    傅宁洲眉头当下拧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