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听容点头,“臣妾知道了。”

    本以为单允辛该走了,不想他站在原地思忖着,又道:“不要往人堆里钻,免得叫人冲撞了。”

    “嗯。”尤听容再点头。

    “你吃食精细惯了,街边巷尾的小吃莫要随意入口吃坏了肚子。”

    尤听容点头。

    “春日里的风还带了寒意,常顺给你带了披风,出门记得捎带上。”

    这回是常顺答应,“陛下放心,奴才都记下了。”

    华进在单允辛说要走的时候就站到门边了,可站了近半刻钟了,眼瞧着陛下将衣食住行都说了个遍,琐碎的像个小老太太,不禁暗地里翻了个白眼。

    真是英雄气短,儿女情长。

    还是尤听容受不了了,起身推了单允辛出来,“臣妾有常总管和护卫们照看着,陛下无需挂心,只管去忙您的便是。”

    单允辛这才出了门,尤听容这才得了清净,与尤廷青悠悠自在地吃点心。

    可惜这份清净没享受多久,就听楼下传来了喧嚣之声,常顺没放在心上,只当有人闹事,自有护卫料理。

    尤听容往窗外一看,神情一肃。

    只见楼下护卫在四周的的侍卫才拔了刀,人群里的十来个商贩竟然掀了小摊,从行囊里抽出利刃,逼将上来。

    半个时辰前

    茶楼大厅,说书先生惊堂木一拍,说起了神鬼志怪故事。

    说那狐妖生的如何如何貌美,肤色素白,媚眼如丝,唇若花绽,一身的婀娜姿态,勾的人神魂颠倒。

    底下一大肚便便的男子露了猥琐的笑容,张嘴喊道:“这说的,不就是那妙来居的西狄舞姬嘛!”

    “这西狄女人生的妖娆,只怕男人也是如此,怪不得到了战场上就成了软骨头,被打的节节败退!”

    “可不是,只能雌伏于人的孬种……”

    说话的几人瞧着都是富商模样,说的难听的很,没说几句便有伙计上前。

    “我朝君主力主化干戈为玉帛,和睦邻国以免百姓生灵涂炭,阁下的话说的有失分寸。”气气地将人请了出去。

    陛下打了胜仗,正是要以仁德收拢敌国民心的时候,不许人散播此等言论,招惹是非。

    可即便如此,坐在角落里的一桌人拳头已经攥紧了,手都摸到了弯刀之上。

    这伙人个个膀大腰圆,头发编成一束,皮肤是浅褐色,瞧着就是外邦模样,佩刀上嵌有狼头的图案,狼是西狄的图腾。

    “伙计。”后边传来说话声,说的是朔国官话,但略带了点口音。

    几人回头去看,见那人也长得高眉深眼,好像也是西狄人。

    “狄王千秋。”来人换了西狄语,说了一句,“我叫巴芜。”

    几人这才稍稍放松了警惕,“何事?”

    “你我同是一族之人,我想奉劝几位切不可冲动行事,这座茶楼可是皇亲开办,华国公府的小公爷的产业,不是能随意招惹的。”巴芜说的诚恳,却状似无意地提了一句,“这位小公爷最好玩乐,妙来居的那两个西狄女人都是他的入幕之宾,京城里谁见了都得避让三分。”

    他这番话说完,为首那壮汉手中的刀攥的更紧了,“他是皇亲国戚,我等也……”

    不等他说完,旁边的人就捅了捅他的胸膛,示意他莫要胡说。

    此人的体格明显瘦弱一些,应当是几人的军师。

    “更何况,今日这茶楼里到处都是护卫,方才小公爷带了一个宠妾上楼,留了许多侍卫保护。”巴芜好似对他的未尽之言丝毫不在意,自顾自地往外倾吐自己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