宅子划他名下,他父亲的医药费,他的学杂费生活费,云汀兰他们一并包了,只一点,必须供奉好徐建民一家。
大家都说,“这事办的敞亮。”
人没了,肯定得报丧,那些故旧得通知,与他们夫妻关系好的也得说,好些关系一般甚至没关系的人,得到消息也都赶来。
人来了,你也不能往外赶。
只一点,祭奠可以,礼金不收,一分也不收。
接到报丧,何.参.谋长怒不可遏,“查!彻查!以军.委的名义追责,不论有多大的阻力都必须查,不能寒了人心。”
宋今寒这边,也在跟人反复强调秉公处理、依法行事,切勿因为一些人为因素,干扰了对案情的判断与处理,传达的意思就一个,只要真凶,不接受替罪羊,更不许牵连无辜。
金家是姻亲,接到报丧,人家夫妻都请假赶了来。雁窝岛的那些旧部,调走的没调走的都来了。
云汀兰那个忙啊,但其实心更累,亲近的人家,可以让奕宁带着金斯越去接待,但更多的还得她和宋今寒亲自出面。
例如县.委的人,祭奠是一回事,更是为了徐建民的案子。真要说,这事情清楚明了,但里面的牵扯……懂得都懂。
还有其他的部门,都以单位的名义,送了花圈过来。
这些可都跟云汀兰和宋今寒一点交情也没有,冲着什么?
宋今寒屁股底下的位置。
财神爷呀,这都到跟前了,还不赶紧凑上来,理由也是现成的。
这些人宋今寒还不能不见,可话题如何选,如何说,那些话能说,那些话不能说,这都得考量。
到了他这个位置,一言一行就不止代表自己,随口的一句话都容易被人过度解读,必须谨言慎行。
所以呦,累死个人。
下葬那天,奕安到底没能出现,云汀兰见金成栋和宋今寒低语着什么,宋今寒只是轻“嗯”一声,表示知道了。
晚上,云汀兰才知道奕安又上了前线。
是了,算算时间,现在正是两山轮战期间,奕安所在的军区是第一战线,去前线是必然,按理,军医院必然要抽调医生去前线,她也该接到消息。
不用想,肯定是知道她这边正在处理丧事,抽不开身,这才没通知她。毕竟中医院也有派代表过来祭奠,不存在找不到人的情况。
只能说,自动把她排除在外了。
事实上,云汀兰也确实抽不开身。
一处理好徐建民的身后事,他们就准备返京,临上飞机前被人缠上了。
谁呢?徐建民亡妻的娘家人。
为了什么?想拿凌溪百年后与徐建民合葬的事,换好处呢。
都不值当云汀兰生气,跌份。
她笑着婉拒,“尘归尘,土归土,以后各归各位挺好,我小姨百年后会入云家祖坟,各位叔婶不必为难。”客客气气将人送走。
得感谢他们闹的这出,让她有正当理由拒绝以后的合葬,徐氏宗族的各种规矩丧葬风俗,云汀兰不想领教第二次。
死遁,还招摇大办,她是吃饱了撑的嘛,非得自找麻烦。
没几日,张强和张家人的判决下来了。张强被强制送去精神病院,张氏夫妻死刑。
云汀兰一愣,再看具体的卷宗,各种罪名密密麻麻十几页。张强不是东西,他那个镇长老子更不是东西,祸害的姑娘,有名有姓的就十三个。
其中三家,更是被他坑害的家破人亡,人送外号“张老虎”,吃人不吐骨头。听说张家倒台,那些受害者纷纷出来指认。
真的,云汀兰觉得枪毙他们十次都不为过。前前后后九条人命,若是再算上被张强妈溺毙的三个女婴,那就是十二条人命。
至于县.委的调动,她只是扫了一眼,张强的表舅也在双规之列,后续她就没再管。
对家属的赔偿,云汀兰尽数给了徐灿阳。
骤然少个人还是不一样的,然逝者已逝,活人总要向前看。
本来奕宁毕业在即,两家已经在商讨结婚事宜,如今这样……奕宁自然要为徐建民守孝三年,婚礼更是得等到四年后。
但其实,奕宁的嫁妆仍在筹备中。
当初考虑到时间因素,奕宁和金斯越选择了婚纱,如今奕宁自然更倾向于中式婚服,真正的凤冠霞帔太过招摇,旗袍这些却是可以有。
这几年不比六七十年代,刺绣再次受到大家的追捧,一件纯手工的苏绣婚服,凤羽霞衣就要耗时十三个月,更何况不止一件。
整整四套婚服,分别应对不同场合。
当然真正的凤冠霞帔也不能少,不适合穿戴,但可以收藏传家。
云汀兰空间里珍藏的那些浮光锦、浣花锦、提花绢终于重见天日,当然还得经凌溪的手拿出来,再在港岛那边找几个刺绣大家,帮着制作婚服吉服。
奕宁和金斯越该上班上班,婚礼的事都有家里长辈操持,他们两个反而是最清闲的人。
陪嫁的首饰,云汀兰的意思是从空间的那些珍藏里选两套头面。这些都是宋今寒在上个小时空,借由霍氏这个世家财阀搜罗而来的珍品,每一件,单拎出来都价值连城,更何况一整套。
宋今寒不同意,只说,“我会给奕宁再准备,那些你留着。”
其实云汀兰也不舍得,这些首饰,每一件都是宋今寒亲自给她挑选或是设计制作的,每一件都代表着他们的一段过往。
想到那时,他们一人一鬼把刘特助吓得够呛,她忍不住嘴角噙笑。
往事历历在目,却已物是人非。
时间就这样不经意流逝,奕安满脸胡茬顶着眼角伤疤,出现在云汀兰面前时,奕宁的婚期再次临近。
奕安拍着喜极而泣的妹妹,“都要嫁人了,怎么越来越娇气了。”看向金斯越的眼神却温和了许多,这说明妹妹日子过得顺心。
奕宁噗呲笑出声,拭着眼角泪花,“你还好意思说,你一走就是五年,姨老爷……”奕安也是眼神一黯,饶是在战场见惯生死,至亲去世未能送葬,也是他一辈子过不去的心结。
奕宁自知失言,连忙带他去看嫁衣和嫁妆,“咱妈给未来嫂子也准备了一套,哥你什么时候让咱妈抱孙子。”
你这丫头,咱妈还没催婚呢,你先操起我的心了,到底是长大了,落入凡尘,不再是只有诗和远方,也开始操心红尘琐事。
奕安从冰箱里拿出一瓶啤酒,猛灌一口,下意识多开几瓶放在一旁,靠坐在沙发上,晒着太阳。
听惯了枪炮声,家里的欢声笑语总觉得飘渺,这种既熟悉又陌生的感觉,让他恍若隔世又无所适从。
迷迷糊糊中,他听到妹妹惊呼,“妈,你有白头发了?”他妈嗔怪妹妹,“大惊小怪,你妈都五十的人了,能没白头发嘛。”
奕安的回归,仿佛让时间按了加速键,婚期眨眼间就到了跟前。
阴历七月二十九,大吉大利,宜嫁娶。
婚礼放在云家旗下的酒店举行。
不办酒席,不收礼金,严肃的像茶话会。
形式简单的齐家大儿媳何映雪暗暗撇嘴,心里却有些窃喜,打从知道奕宁的家世后,她心里就一直不得劲。
和这样家世显赫的大小姐做妯娌,她压力很大。退让吧,长嫂的颜面挂不住,不退吧,两人闹矛盾同样叫人看笑话,更担心势利眼的婆婆偏帮偏信。
如今看来,也不过如此。
要不说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她娘家大嫂也嫌弃的皱眉,“如今都流行穿婚纱,拍婚纱照,谁还穿旗袍呀,俗气!”嘴里还“啧啧”有声的摇头,“当官当到这份上,连闺女的婚事都不敢大张旗鼓的办,有个什么劲。”
早知道就不来了。
谁说不是呢。
见何映雪还附和的点头,齐园差点把银牙咬碎,也就是想到今天是小儿子大喜的日子,不能触霉头,她才强忍着没耷拉脸。
这些没见识的话,听到的人还不少,当然人家极有涵养,只是随意扫了她们一眼,都懒得搭理。
知道你们喝的茶,有多难得吗?国饮,母树大红袍,身份不到位,你就是有钱也喝不到好嘛!
吐槽苦,认为不值钱?
要知道,就这一小盏,顶一桌上好的席面!
还有这些糕点,请的绝对是国宴大师,国宝级烹饪大师,有几个面子这么大,让他们亲自出手的?
知道多少人对这请柬求而不得吗?知道今个来了多少大佬吗?知道那几幅墨宝又是谁题的字嘛?
在座的……哪位不是跺跺脚,下面都要颤三颤的人物,但凡能趁机结交上那么一两位,那绝对是烧到高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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