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边云汀兰摇头,“看不到,老板你也别叫价了,给个实在卖价吧。”
老板递给云汀兰一瓶冰水,还没到她手里,斜刺里伸出骨节修长的大手,拿走了它。
云汀兰看着霍臻晟递给她的常温矿泉水,不自然的垂下眸子,只是握在手里没喝。
老板只以为人家是嫌弃他的矿泉水廉价,他这两元一瓶的矿泉水和人家百十块的土豪水确实不能比。
不过也没放心上,做他们这一行,各种形形色色的客人接触的多了,这真的不算事。
继续说道:“妹子,老哥不骗你,你那报价,我这成本都没达到,你要是诚心买,就好好加价。这是木那的白岩沙,种水货还带底色,老蓝水了。”他指着料子,“你看好几个地方都脱沙,自然光线下看着肉质发黑,种水好的没话说,切不夸的。”
“而且一般这种新货高货,我们是不会立刻卖的,都会囤个一两年,等它涨价回回本,才考虑售卖。也就是看妹子有眼缘,才愿意和你谈价。”
亏本不至于,但没多大赚头也是真,所以价格不理想,他是不考虑出手的。
云汀兰指着开的很漂亮的花窗,“我属实看不到,你看这明显是流氓窗,调水调色了,开窗的是高手把细裂都避了。你这但凡改成平窗,它这整个面都是小细裂,还是种水和色最好的地方,很致命,太影响价值了。
至少这里取不了手镯,只能取挂件,或是找师傅用雕刻的手法把那些细裂回避掉,再不然只能取小蛋面扣珠子。至于里面有没有裂,有没有棉,肉多少,都要博,价太高的话风险太大。”
云汀兰自然知道没风险,可也不会傻的主动加价。
老板却是叹气,他何尝不知道这些,他就是吃了这流氓窗的亏,都是合作多年的老朋友,他就只看了视频便让那边发货。
不能说赔本,但反正离他预期的捡大漏,有点差距。
云汀兰也没强求,这种高货老板一时半会绝对卖不出。
其他人,不是行家很少玩这几百万的石头,因为不懂,所以不敢。
行家考虑到风险,价格只会往下压,绝不会比她高到哪里。
除非老板直接切,否则她那价就是天花板。
回头,她再安排一些人过来看货,把老板心里预期打下来,她再来时估计三百万左右就能拿下。
见他们转身欲走,老板娘连忙问“那块莫湾基的黑乌沙,你还要吗?”
云汀兰回头:“二十万,卖吗?”
老板娘“……”一点都不带加价的???
“漏!漏给你,就当交个朋友。”老板拍板,云汀兰把小石头放进包包里递给周姐,给老板转账。
接下来没什么惊喜,不是没有高货,只是没有性价比。她便转道去了玉都花园,危料一条街。
危料原石看着灰扑扑,但雕琢加工过的各种裸石还是挺好看的。
云汀兰买了十条紫罗兰的长串,卡6mm的小珠子,品相挺不错。
单看,看不出来危料与缅料的区别。
你就是拿去鉴定,危料也是翡翠a货,物理成分都一样,鉴定机构是不鉴定产地的,全靠买家的经验和眼力。
但拿一串同品质的缅料与危料做对比,那就很明显了。
缅料看起来更漂亮,荧光感之类的更好,这就是所谓的珠光宝气。
但危料没有,它单看还好,一对比就会发现它的色,比较闷,比较暗。
但它最大的优点是价格很香,同价格的危料比缅料更漂亮。
不考虑收藏价值,单纯觉得天然无害漂亮就可以,买危料也是个好选择。
如今市面上高品质的危料,它的价格也在上涨,尤其是随着缅料减少,不少无良商家会用危料充缅料卖。
那种卡5的紫翡珠子,一条一百颗,只要四千一条,云汀兰拿了十条,给了三万二。
那种蓝水卡9.7的手串,一千五一条,她又买了五条。卡12的偏绿色调的手串,三千一条,她也买了五条。
给了老板一万九。
荷叶落地时,给云汀兰打来一通视频电话,看到物美价廉的危料,她大呼可惜,让云汀兰帮她采购一批。
她要给工作室的人,还有粉丝发福利。
点名要危料珠串。
她从云汀兰给她拍的图片里,选了那种卡4.7的浅蓝、深蓝、绿色调的珠串。
千元一条,荷叶要了二十条。
各种银镶的满绿叶子、佛公、葫芦、豆子等不同造型的挂件,通过垫锡箔纸、挖空后背等手段,色种都调的很好。
乍看,几乎与冰阳绿的缅料没差别。
两三公分的小挂件,一个只要三百多,这要是缅料后面得加两个零。
云汀兰挑了一包,五十个。
这些危料,云汀兰会拿出一部分,准备在韫宝斋开业大酬宾时搞个抽奖活动。
那种卡六尺寸,颜色清爽淡绿泛白的珠子,她买了一千颗共两大包,准备回去做成珠串回馈粉丝。
当然,她也不忘给自己买几套满绿的首饰,眨眼间小十万没了。昨天和大爷约好今天看货,下午三点左右,云汀兰晃晃悠悠的到了市场。
大爷正在摆货,看到她,乐呵呵的拿出三块石头,一大两小。
品质杠杠的,两个种水料,一个色料。
最大那块,老会卡的料子,皮壳上颗粒很均匀,脱沙处打灯后春色弥漫而处,开窗的地方紫色很浓丽,种的话不算高,整体属于糯化底子细腻。
品质高的地方也才达到糯冰。
没办法,紫色太吃种水了。
但它足够大。
凌溪给出了准确答案,三十八公斤。除去皮壳各种脏裂棉,二十二公斤是有的。
另外两块都是小精品,高货。
一块是木那的料子,白皮白雾,但雾层很均匀,脱沙地方有一种淡淡的底色,巴掌大,石形很好扁平有镯位。
凌溪道:[晴底色天空蓝,底妆干净,达到高冰种,种够老、无裂、无棉,成品可以翻种,二十万内大涨。]
另一个是木那的开窗色料,压灯色阳色辣,别看它小只有230克,但皮薄肉多,遗憾的是裂多,好在色好。
更难得的是它种水也不错,达到了蛋面级别。别看它最小,价值反而最高!
“老爷子深藏不露啊!”云汀兰竖起大拇指,“这三个我都吃下,您老开个实在价。”
“会卡这个68,木那的36,色料50,都是实在价。”老爷子盘着手里的核桃。
云汀兰:“……”
怪她!不该表现的想要,生意就是生意,无奸不商,她还有的学。
刘特助嘴角抽搐的看着那块大石头,再看老板放任的态度,认命的拿手机摇人。
“老爷子,咱们还是一个个看吧。”云汀兰指着石头上的几条裂和旁边不明显的藓,说话很直白,“老爷子,这块是您家里人买的吧,原以为是满春结果这里进了脏,便搁置了。”
吴老爷子手一顿,可不就是她闺女在公盘标的石头嘛,回来他一看就知道这里面必进脏,及时止损没让切,不然必垮。
“丫头,老头我不骗你,这块是在公盘标的,价格就是68万。”
那我也不能帮你兜底是不是?
云汀兰摇头,“看不到。”这价格就是赔本买卖,她图啥,“我只看到二十八万,您老没切,必然是知道按您那买价算,切了必垮。”
这不是废话嘛!
老爷子没法反驳,只是肉疼的说道:“二十八太低,高点,我回下本。”
“老爷子,堵垮想回本很正常,但以您的身家还差这点?您那保时捷少踩几脚油门,这钱不就出来了。”
老爷子回的一本正经:“就是油费太贵,这才想着挣点油钱。”
云汀兰盯着老爷子摊位上的车钥匙,一言难尽,“那您不来不是更省油钱。”
老爷子毫不犹豫的拒绝,“那不行,在家太无聊,哪里有这热闹。”
旁边的大哥嘴角抽动,忧桑的看天,他倒是不想来凑热闹,但他没钱啊!本钱都在这些石头上压着呢,不卖出去,他睡觉都不踏实。
云汀兰又拿起扁平的石头,“这块木那的种水料,哪哪都好就是太小有裂,镯子要博运气,运气好36值。不好也就十几万,我最高给您16万。”
“色料,我挺喜欢,就是裂太多,50我看不到,30可以,这还是我想博一下,它内部能出鸽子蛋。”
老爷子胡子抖动,“不行,这样,三个八十五万,你都拿走。”
给不了。
“我和您各退一步,75,您老也给我点利润空间。”
“老爷子,不少了,够您一个月的油钱了。”隔壁老板羡慕脸。
“去去去,一边玩去。”老爷子不耐烦的赶人,其实他心里是有点动摇的,但还是想把价格拉高点,“丫头,你再加点,让我回回本。”他闺女但凡有这丫头的眼力劲,他也不反对她玩石头。
真是的,老实做成品加工多好。
不听劝,非得玩,败家呦!
他不找补回来点,她那窟窿,谁填?
家不和则万事衰呀!
“八十万,八十万你都拿走!”
云汀兰估算着它们的价值,又加了一口价,“七十八万,这个数吉利,可以成交了。”
“算了,算了,给你了,以后常来啊!”老爷子叹气,她闺女堵垮的石头多些呢。
“那必然,您老这货好,品质高,我肯定要常来的。”戴高帽嘛,又不要钱。
“妹子,我这里的新货也不错,你看这板乌鸡料,做叮当镯多好看,这一板才一万,出十个没问题。其他的边角料,找设计师做成那种水墨丹青的作品,也很好看。”旁边的大哥,见云汀兰眼也不眨的花了78万,眸子微闪,有钱人啊!
也不是不行,现在确实流行叮当镯,她的江南系列也用的上它,不过价格不行。
“五千你卖的话,我就买。”
大哥牙疼,这姑娘也不像差钱的人,身边还带着个有钱少爷,咋这么抠呢!也不怕人家大少爷心里瞧不起她。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八千。”
加不了,爱卖不卖。
“行,漏给你!”太能砍价了,少赚点就少赚点吧,他自己切的石头,也能挣个千八百的饭钱,不算白忙活一天。
下次得跟紧老爷子,他自己还是算了吧,眼光不行。
云汀兰让周姐把这些给徐师傅送去,先出一批成品,韫宝斋开业在即,总得多点存货才好。
然后又去看霍臻晟,“大哥要跟着回去吗?”这边人多,磨肩擦踵不可避免,她担心大少爷不舒服。
霍臻晟语气随意:“再看看吧,这里挺有意思。”
刘特助心里呵呵两声。
助理守则第三条,红色加粗字体——老板喜静,不许大声喧哗。
饶是这是自己的衣食父母,双标成这样,他也得吐槽一句,太狗了!
成吧,多他不多,大少爷刚好体验一下普通人的生活。
逛了一圈后,云汀兰才在一个地摊前停下,“大姐,这墨翠什么价?”
识货呀,看到她这料子的人大多都误以为是乌鸡料,第一眼就认出墨翠的有,但很少。
胖大姐扇蒲扇的手稍顿,“二十万,无棉底子纯净,两公斤多点,有手镯位。”
云汀兰蹲下拿起来看着,颜色漆黑,光泽强,没有露白略有浮棉,有裂。
打灯后,里面绽放出浓郁亮丽的绿色且隐隐带着点蓝色调,显得十分神秘且高贵。
品质挺不错。
看到它,云汀兰的第一反应就是很适合霍臻晟。
印象里,这人偏爱黑白灰色系,衣服无论是休闲套装还是正装都是如此,就连办公室内的布置也以黑色调居多。
很少看到其他色彩。
云汀兰偷瞄他一眼,心里腹诽,他若尝试一下山茶的红,许是另一种迤逦?
细想,他的样貌无论前世今生都属于偏华丽那挂,但因为生意场上手段也太过冷硬,与人相处时神色又总是淡淡,给人以冷厉阴翳的感觉。
让人下意识忽略他的长相。
其实也极品美男一枚!
当然,一般也没人敢肖想。
上一世,肖想的人结局都挺惨。
这一世,他压迫感更强,虽然她感触不深,但是刘特助每次看她的哀怨眼神,她是能察觉到的。
咳咳……
跑偏了,跑偏了。
云汀兰收敛心神,用手电筒仔细去看墨翠,嘴里挑着毛病压价:“石形比较板正但没有镯位,裂太多,只能做小蛋面,运气好才能做无事牌,二十万看不到,八万可以。”
“八万?不行,我本钱都不到,你再加点,你看看这光泽度,还是满绿没有杂色,随便一个蛋面也得小万呐。”
云汀兰和大姐拉扯了好一会儿,最终以九万的价格拿下。
云汀兰是踏着暮色回的桃花岛,落日与星空在湖面深情相拥,浑然一色。
她突然想起落日色的帕帕拉恰,正想让周姐帮她把画具拿过来,霍臻晟把平板递给她。
云汀兰怔愣一瞬,顾不得许多,径自坐在花园里迫切想将脑海中的想法表达出来。
颈间花环光影浮动,帕帕拉恰的落日橙与白色和田玉花瓣相结合,以水彩的方式构成蝶恋花的意境。
间错点缀着高钻,宛若暮色与星夜碰撞的瞬间,同时跳跃着温暖的力量。
时尚、优雅、神秘,共存。
这就是她想要的主题。
“饿吗?”
“啊?哦。”云汀兰抬头正对上一双笑眸,璀璨星河不及万一,熠熠闪烁,风华卓卓。
月下,花影婆娑间,她一时竟分不清是诗和远方,还是人间烟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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