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临渊看着那短刃,心里有些凌乱,他从未有过这样的感觉。
他明明对所有的事,都充满绝对的掌控。
以前的陛下,从来不会让他有这样捉摸不透的感觉,就是从那晚开始,陛下不一样了,言行举止,完全是另外一个人。
难道她说的都是真的?!
他恨她吗?
他不知道……
他只是庆幸,她不是辽疆人。
“动手吧。”徐暮歌一副生无可恋的求死。
不死不休的诅咒,至少死的时候,轮回的间隙,她不用承受痛苦吧。
“别闹了。”穆临渊把那拿着短刃的手推了过去。
徐暮歌见穆临渊以为她在玩闹,心里很委屈“穆临渊,你到底要我怎样?不是来看我会怎么死的吗?这会儿装什么好人!行,你不杀我是吧,那好,我亲自死给你看行了吧。”
徐暮歌说罢,立刻拔出匕首,对着自己的心口,猛然刺过去。
没有任何犹豫。
呃?!
徐暮歌确定自己明明刺下去了,为什么没有疼痛的感觉?
她随之低头,居然看到了穆临渊的手,握住了停留在她心口之上,几寸的位置。
锋利无比的短刃,割着穆临渊的手掌,那掌心的血,顺着短刃往下滴。
“你???”徐暮歌简直不敢相信,吓得脱手了手里的匕首“为什么不让我死呢?”
穆临渊拿着短刃到水里洗干净“自己的东西收好了,你的命,微臣暂时不需要。”
徐暮歌愣愣的接过匕首,目光一直没有从穆临渊受伤的手掌移开“你的伤是因为我造成的,我不喜欢欠你的,所以,还你。”
话音刚落,徐暮歌用匕首刺破自己的手“我们扯平了。”
嘶!
徐暮歌忍着痛,表面故作淡定轻松。
这匕首刺的那一刻的姿势有多潇洒,割在皮肉上的疼痛就有多狠。
不过,表面还是要装一下的。
“疼吗?”穆临渊看到那流血的伤口,扯了自己的衣角包扎的时候问。
徐暮歌还逞强呢“一点都不疼。”
说话间,却把脸别了过去,倒吸着凉气。
根本没有注意到,那浸染了她的血的匕首,突然有一团黑色的烟雾窜入其中……
待包扎好了穆临渊道“这崖底潮湿,微臣带陛下离开吧,待会儿上去了,还请陛下安分守己。”
徐暮歌反骨道“我哪里不安分守己了?明明是你护主不周。”
穆临渊不理会那强词夺理,捡了一根树枝,把一端送到徐暮歌手里道“这崖底的路很是潮湿,石头上面还长满了苔藓,还请陛下自己握好手里的树枝,微臣可担不起护主不周的罪责。”
徐暮歌握着树枝跟着走道“堂堂摄政王殿下,什么时候这样害怕了,这可不像你啊。”
穆临渊走在前面,走路的时候,都特意选择苔藓少的地方踩“陛下一直认定微臣想要弑君,微臣自然心生畏惧了。”
嘴上说着畏惧,眼底却不见半分畏惧。
徐暮歌哪里相信,撇嘴道“阿渊是觉得我刚刚说的前世,是随口胡说的?我说的都是真的,你的前世真的是魔族的,真的把我害得很惨,毕竟……”
穆临渊正听着,而后就是突然的沉默……
“毕竟什么?”穆临渊问,心里听着她说他曾经害得她很惨,他也有些触动。
毕竟,我那么爱你,我明明要恨你的,我却恨不起来,太痛苦了。
徐暮歌在心里说了出来。
却没有说给穆临渊听。
“没什么,就是觉得,阿渊如果真的想我死,可以告诉我,我会死的,别背地里害我了。”徐暮歌悲叹的说。
穆临渊皱眉道“陛下对微臣的戒心还真是很重,只要陛下做个勤政爱民的君主,微臣一辈子都不会取陛下的性命。”
“真的?我只要做个好君主,阿渊就会不杀我?”徐暮歌心里燃起了一点希望。
虽然不知道该不该相信,却也很想相信……
“嗯!”穆临渊应声。
得到肯定答案的徐暮歌笑了,穆临渊无意透过水里的倒影,看到了那笑靥如花的脸,那明媚的样子,很像小时候行军路上暴雪过后,那从东方升起的太阳。
也是这样的光芒万丈。
他竟然在她脸上,看到了太阳的明媚?
穆临渊收起目光,继续走着……
待回到山洞,天色已经黑透了,山里的夜晚温度很低,即使是夏季,都是有些凉的。
躺在树叶上的徐暮歌,盯着山洞发呆,这会儿的情景,让她不由得想起来她和穆临渊,在《织女村》的时候,那时候好像经常住野外……
那时候,她都是依偎在穆临渊怀里的……
现在……
徐暮歌看了看在山洞门口守夜的穆临渊“阿渊,你给我讲个故事吧。”
穆临渊闻声道“陛下,微臣不会讲故事。”
这就是委婉且明确的拒绝。
可是,徐暮歌表示“听不懂”。
主要的,不想听懂。
于是继续道“不会讲故事没关系啊,那你跟我说说你的小时候吧,这个总会说了吧。”
穆临渊道“微臣不想说。”
不再委婉,依旧明确的拒绝。
徐暮歌怒嗔道“不想说就算了,那我给你说说我是怎么过来这里的吧。”
“嗯。”穆临渊这会儿倒是答应了。
徐暮歌眼波流转“这说来就话长了,我原本是在一个关卡里做任务的,来到了一个古墓里,在古墓里的过道看到了一种赤目腾蛇,这种赤目腾蛇能够看穿一个人的内心,从而让那个被蛊惑的人,看到她最害怕的过去,而我就是被那个赤目腾蛇蛊惑了的那一个,所以来到了这里,来到了自己曾经的过去……”
“不对,最开始不是来到这里,是来到我的前世,那个时候,我正被神族惩罚,而你,不仅看着我被雷劈,还对我下了这世间,最恶毒的诅咒……”
雷劈?!
穆临渊听到这个字眼,眼睛突然恍惚了一下,而后眼里的画面,突然闪现出模糊的一幕,一个白衣女子,瘫软在一个阵中,周围都是雷击……
他看着那白衣女子,被雷击的不成人形,白色的羽衣被血染成了红色,却不见丝毫的求饶,仿佛已经生无可恋了……
他为什么会看到这不可思议的一幕?
难道,他的前世,真的把她害得那样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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