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怎么可能?
他离开的时候,师娘看起来还十分稳定,这才多久就不行了?
“带路。”一个冷毅的声音传来。
他这才发现他们少阁主此行,竟然会带一个女子。
要知道,这么多年,他们少阁主身边除了轻语,还未见哪个女子能得少阁主另眼相待。
轻语也是因为与少阁主同为阁主亲传弟子,他同她说的话,自然也就多了一些,不过也就只是限于功法一类的事情而已,大多数的时间都是她自己在那里找话题。
“少阁主,这位是······”
“是我给师娘请的医师,带路吧!”凌言玉轻声说道。
“是。”
凌言玉赶到时,轻语正守在结界外,眼巴巴地往屋内看,时不时还问问守着的长老:“师娘如何了?”
“夫人油尽灯枯,怕是不好了。”
轻语面上悲恸,眼泪就要落下来:“师娘怎么会突然间这样?”
实际上,她心里巴不得她师娘赶快咽气,若是她师娘死了,她便是唯一与师娘相像之人,到时候,师父不得将她宠上天?她便是整个天音阁最尊贵之人。
就在这时,三道身影急速赶来。
“拜见少阁主。”
“师兄!”
凌言玉站定,冷声问道:“怎么回事?”
“回少阁主,今日夫人灵力外泄,我等拼尽全力,也只能保住一时,再过几个时辰,夫人就要魂飞魄散了。”
凌言玉心下一沉,带着闻溪往里面冲去。
“少阁主,阁主说只要您自己一个人进去即可。”
轻语站在不远处,眉头微微皱起,她才发现,她师兄竟然带了一个女人进来,还是一个很丑的女人。
轻语低声说道:“师兄,师尊已经很难过了,便是连我都不见,怎么可能见一个不知哪里来的外人?你还是自己进去跟师娘做最后的道别吧!”
“闭嘴。”凌言玉语气极沉。
轻语猛然愣住,这是她师兄第一次如此疾言厉色。
“师兄·······”轻语眼眶微红:“师兄缘何对轻语这般?”
“师娘不会死,我给她找了医师。”他拉着闻溪走了进去。
那女人原来是师兄找来的医师,但是那又有什么用?整个天音阁上下几千人都做不到的事情,他一个丑女人能有什么办法?便是来了,也只能干瞪眼。
轻语越看闻溪越不顺眼,长得那般丑,还敢来他们天音阁晃悠。
她挺直了腰杆走到闻溪面前,高傲如孔雀一般:“不知阁下是从何处来?”
闻溪知道她是故意在这里挖苦她,笑了笑道:“从来处来。”
轻语一噎,冷哼一声:“没想到阁下还真是幽默啊!”
“过奖。”
轻语碰了个润钉子,心情十分不畅快,就在这时,凌言玉从结界内走出,轻声说道:“我刚刚给师娘服用了天参金果,灵力便不外泄了,你快去瞧瞧。”
什么?
轻语脸色大惊。
灵力不再外泄,那她今日岂不是死不了了?
闻溪靠近结界时,上面的灵力波动让她觉得暖洋洋的,舒服极了。
这就是她爹爹的气息吗?
来到房间之中,只见一个男人正坐在床边,目光专注且温柔地看着床榻上双目紧闭的女子。
这个男人······
她好像在哪里见过。
“医师何在?”
闻溪走上前,拱手道:“晚辈见过阁主。”
她悄悄抬起头,心中微动。
眼前的夫妻便是她的亲生父母,两世为人,她终于见到她的亲人了。
沈景怀不舍地将目光从妻子脸上移开,缓缓落到闻溪身上:“你便是言玉所说的神医?”
闻溪笑了笑:“神医的名号自是不敢当。”
“连神医都不是,还来瞧什么病?还不快滚?来人!送!”他冷声说道。
闻溪一听,心中不由得涌上一丝委屈之意,与他们分离二十年,第一次见面,自己的爹就让她滚,闻溪自然觉得十分委屈,眼眶微微发红。
沈景怀见状,不由得愣了一下,自己只是让她离开,又没有打她,她在那里哭什么?
不知为何,眼前这个姑娘明明是第一次见面,看见她哭,他的心脏就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狠狠揪在了一起。
凌言玉走上前说道:“师尊,这位医师的医术极其高明,弟子的天参金果便是她所赠。”
“哦?”沈景怀重新将目光放在她身上,点点头道:“既如此,就劳烦你为内人瞧瞧,”
他从床上站起身,拱拱手道:“若是医好了,必有重谢。”
此时,过了最初见到亲生父母时的激动,闻溪的情绪已然渐渐平复下来。
见沈景怀对自己冷冰冰的态度,不由得生出一股怨气。
连自己的亲生女儿都认不出,这个爹不如捐了吧!
她没好气地说:“阁主挡住我的视线了。”
这言语请来的医师到底靠不靠谱?莫不是脑子不好,怎么突然间又变成另一个态度了?
沈景怀摸摸鼻尖,他讪讪地挪动了一下位置。
凌言玉看看到沈景怀的动作不由发笑,不愧是亲生的,就连摸鼻尖的动作都如出一辙。
闻溪白了他一眼:“我还以为阁主是跟夫人粘在一起的。”话落,就见她伸出手掌,掌心上金色灵力翻涌,从头到脚探查了一番。
她看着床榻上的女人,不由想起凌言玉说过的话,她跟她娘亲果然长得一模一样。
她闭上眼睛,掌心中的灵力缓缓渗入娘亲的身体之中。
闻溪眉头越皱越紧,看得沈景怀脸色越来越差。
这人究竟会不会治?
半晌,她收回手掌,沈景怀忙不迭地问道:“如何?”
闻溪擦擦头上的汗水,沉声说道:“倒也不是不能治,只是·····”
“只是什么?”沈景怀上前一步,高声说道:“有什么要求你尽管提!”
闻溪见他如此激动的样子,不由地笑了笑:“没想到阁主对自己的妻子如此重视。”
沈景怀没有言语,但是眼神明显比刚才亮了很多,这么多年,这是第一个人告诉他,他的妻子还有救。
闻溪拿出一颗丹药,正准备放入她口中。
“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