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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47章意料之外的绞杀

    “我从未见过如此庞大与疯狂的建筑:它的诞生就像是一群早已超脱了生死的荒诞神灵,用如今的文明所难以想象的方式,塑造出了一个毫无用处的伟大笑话,用来点缀自己永恒的无趣岁月。”

    “在见到它之前,连我自己都会嘲笑这种毫无意义的感慨,但是此时此刻,我却不得不用这样的话语来形容我所见到的一切。”

    “这是神迹,这绝不是凡人所能缔造的疯狂:尽管帝国真理此时依旧在我的心头跳动,但是在活生生的现实面前,我会让它暂时地让位于物理学无法解释的伟大。”

    “我们所发现的这个建筑违背了一切的物理学和社会学,我难以想象是怎样强大且空虚的种族,会集中起如此规模的科技与力量,从而违背一切物理法则,让它们的造物在千万年后依旧可以扭曲我们的世界观,震撼我们的心灵。”

    “而创造出这一切的种族,那个幸好早已消失的帝国,它们的力量也许已经摸到了被凡人称之为神明的疆域,又或者,它们已经能够凭借着科技与底蕴,与神明并肩。”

    “所幸,他们消失了,消失在了银河系那日复一日的浪涛之中,希望他们永远也不会归来,声索自己往日的霸权。”

    “否则,那可能会是一场比整个大远征都要更为恐怖的浩劫。”

    笔尖停顿,科尔特斯随即抬起了头,充满敬畏地看了一眼那在遥远天际线上的庞然大物:他在敬畏那个存在,那是一个生物,一个后来者,对于古老奇迹所发自本能的崇拜,即使是被人类之主刻进了基因之中的,对于所有异形生物的天生仇恨,也无法冲淡这股对于异形造物之伟大的无尽感慨。

    而在他的视野尽头,在所有人前进的终点,那个足以冲破天生仇恨的古老造物,那个名为耶门伽星空巨石碑的存在,就傲然地屹立在它千万年来的王座上,沉默地接见着又一批渺小的访。

    在最终抵达这个名为阿提拉的蛮荒星系之前,科尔特斯一场不落地参加了第二军团之主所召开的每一次联合会议,他们曾真切地担忧过他们所要寻找的那个造物可能无比的神秘,无比的隐晦,被埋藏在需要千百年才能探索完毕的无尽虚空之中:可就在他们驶入了阿提拉星系轨道的那一刻,他们就发现了这种担忧是多么的可笑。

    耶门伽星空巨石碑就屹立在那里,屹立在整个阿提拉星系最庞大的世界上,屹立在一堆古怪的无光金属之中,它距离那个早在黄金时代就已经被人类殖民的阿提拉星隔了半个星系,这成为了它一直没有被发现的理由。

    巨石碑就在那里,它是如此的庞大,完全就是字面意思上的高耸入云,而根据科尔特斯第一眼的判断,它甚至比人类已知的任何一座巢都都要庞大,广阔到足以容纳数个军团的地基深深地扎入它脚下的无光金属之中,而巨石碑的顶端更是一路延伸到了大气层,甚至能够接触到那些飞的够低的战舰。

    第二军团的风暴鸟们充满戒备地落在了距离巨石碑相对遥远的地方,因为围绕着这个庞大的远古奇迹的,是一座看起来早已死寂千百年的古城,其中的狭窄与精妙布局根本不适合大规模的停降,五千名阿斯塔特战士在留下了最低限度的舰船守备后,便跟随着他们的基因之母,一起缓缓地走进了这座死寂的远古回响之中。

    在那些由最古怪的,如同陵墓一般的房间与小型石碑所组成的迷宫中探索,是一件比想象中要更为困难的事情,在虚空中沉睡了无数年的绿色符文就仿佛拥有着自己的生命一般,闪烁着一种两人不寒而栗的冰冷光芒,那些最外围的战士一直在狐疑地四处搜索,因为他们总觉得受到了某种监视。

    按照常理,这种疑神疑鬼的问题往往可以依赖于基因之母或者其他智库的出手,但是这一次的情况却更为复杂一些:自从进入了迷宫以来,无论是始终保持着严肃面容的摩根,还是随行的少量破晓者智库,都感受到了一种难以明状的压抑感,在不断削弱他们的力量,来自于灵魂之海的羁绊在不可思议地减弱,让所有灵能者的脑海都陷入了一种低沉的混乱。

    在发现这种情况并非是单独的特例之后,几名阿斯塔特连长迅速达成了一致,找到了始终位处于队伍最前端的基因原体。

    “大人,您必须立即停下这次探索,这座城市有古怪,我们不应该在如此未知的情况下继续前行,这极有可能会导致不必要的伤亡。”

    铿锵有力的谏言甚至跨过了基因原体与阿斯塔特战士之间的崇拜围栏,而在老近卫军漠然的注视之下,这句足以在钢铁勇士中掀起血难的话语,只是让一直沉默的阿瓦隆之主稍稍抬头,有些不死心地看向了近在咫尺的巨石碑。

    最多再有五分钟,我们就将抵达那里了。

    “的确是这样,大人,但是请恕我直言,在没有足够侦查的情况下进入这座明显暗藏玄机的古代城市是非常危险的行为,您完全可以先行在这里等待,等待我们进入进行一次侦查活动。”

    “又或者,我们可以暂停这次行动,先离开这里,在阿提拉星补充物资与补给,同时召唤附近宙域的那些连队,以更充足的准备对这里进行二次探索。”

    “五千人还是太少了,为了您的安全,我们最起码需要一万人。”

    在德高望重的巴亚尔第一个出言劝阻之后,科尔特斯、赫克特与其他的几名连长也相继发话,所有人都在为了基因原体和智库们的集体低迷而感到不安:尤其是他们的基因之母很明显受到了这个诡异地方的影响,她一贯的清冷逻辑似乎正在变得混乱。

    但也正是在这个时候,基因原体与阿斯塔特战士之间的差距体现了出来:军团之主只是继续保持着一种低沉,在又观望了一会儿远方的巨石碑后,摩根做出了判断。

    我的基因之父已经抵达了奥林匹亚星系附近,我没有更多的时间用来第二次探索:命令全员保持战备状态,随时准备战斗,我们继续前进,完成这次探索。

    在这一刻,往日只在破晓者们身上才会出现的执拗和探索欲望终于在他们的基因之母身上渐渐地浮现了出来,鲁莽与谨慎并行的态度加上源自血脉的权威,让阿斯塔特们只能低下头,俯首于基因原体最终的命令。

    再怎么说,他们也只是阿斯塔特战士,最真切的谏言也必须屈服于自己基因原体那突兀的顽固:但即便如此,有些事情还是必要的。

    科尔特斯向前一步。

    “大人,根据您的命令,我们携带了密库中的那些便携品,其中就是一款可以无视任何阻碍的传送信标,是黄金时代的遗物:请你带着它,一旦有任何问题,请第一时间启动信标。”

    ……这似乎更像是某种临阵脱逃,科尔特斯。

    “只是必要的准备。”

    基因原体沉默了一下,她似乎在内心中做着一个选择,不过片刻之后,一种对于子嗣的妥协就胜过了她内心中本就寥寥无几的所谓尊严,第二军团之主轻巧地把那个与手镯无异的特殊传动信标紧握在了手中,无声的向自己的子嗣做出了会临阵脱逃的许诺。

    我同意了,继续前进。

    摩根挥了挥手,随意地下达了这个命令,此时,她的所有注意力都已经被眼前这座宏伟且光滑到不可思议的建筑所吸引走了,在她的内心之中,一种最为强烈的预感在不断地鸣响:在这座散发着沉默与危险气息的古老遗迹中,有着她所需要的东西。

    也许是知识,又也许是更为重要的……秘密。

    她要得到它……一定。

    不知不觉间,在她迈入了这座静谧鬼城的时候,这样的心思就牢牢地占据了她的心头,成为了她一时的渴望。

    ——————

    基因原体最终带着老近卫军全员和四个连队进入了耶门伽巨石碑之中,而以赫克特和迪尔姆德为首的其余六个连队,则是把守着原体进入的大门,颇为严肃地开始打造起了一连串的防御工事。

    虽然没有任何建材,但是碉楼林立的死城本就无比适合作为防守的要塞,更不用说耶门伽巨石碑的入口还是一座高台,三千名破晓者四处散开,很快就摸索出了一条大体的防线,赫克特和迪尔姆德亲自守在那座数十米高的大门之前,在他们身后的高大走廊中,影影绰绰有着几位破晓者的身影,彼此之间都能够清楚地互相眺望与通告,来避免任何紧急事态的发生。

    但尽管如此,连长们依旧认为这有些不太保险。

    “我们应该携带更多的重型装备一起前来的。”

    指着高台前的空白区域,第三十三连的连长迪尔姆德有些不甘地低声抱怨。

    “看看那里,无险可守,也许我们应该呼叫几家风暴鸟,让它们运几辆战争引擎过来,或者是防空火炮也可以。”

    赫克特深有同感,但他知道这是不可能的。

    “风暴鸟无法靠近这里,地形复杂是一方面,这里的奇怪磁场似乎也在干扰着风暴鸟的运作,强行闯入有坠落的风险。”

    “的确如此……”

    迪尔姆德皱着眉头,他那宛如天神一般俊美的容貌现在陷入了淡淡的焦虑之中,那是一种被环境带来的痛苦:伴随着他们最终抵达了耶门伽巨石碑的面前,不仅仅是灵能者们,所有的破晓者都感受到了一种灵魂方面的压抑,让他们浑身上下变得很不自在。

    “你说,真的会有人在这种条件下生存么?这座古代遗迹显然有着日常生活的痕迹,可是这种压抑感也是同时存在的。”

    “我也不清楚……可能他们是一群没有灵魂的物种?”

    “憎恶智能?”

    “有可能。”

    闲散碎语伴随着通讯频道中的一句呼喊而告终,两位连长齐齐皱起眉头,他们已经很久没有听到过如此模糊的通讯话语了。

    “你们应该过来一趟,大人,这里有一个奇怪的东西。”

    两位连长互相看了一眼,在短暂的无声交流之后,赫克特拿起了自己的大剑,快步地走向了事情发生的地点:虽然那个通讯声音模糊无比,但他还是能听出来,那是一名第二十三连的战士。

    高大无比的阿斯塔特战士迅速跨过了正在进行准备的战友,他敏感的发现目之所及的每个人都有着一种压抑带来的低沉,就像是他们的武器一样,在无形中变得有些黯淡无光。

    ……不过倒也不是全部。

    最起码,赫克特手中这把散发着幽绿色光芒的大剑,就在不断地微微颤抖着,仿佛陷入了一种极为兴奋的状态。

    他没敢把这个事情告诉他人。

    十几分钟后,赫克特便来到了事发地,他第一眼就看到了战斗兄弟口中的奇怪东西:那是一扇古怪的门扉,看起来足足有几十米高,那就像是一面镜子,不过镜面呈现出一种湖泊一般的波动感。

    处于本能,赫克特觉得那是一种通道的出入口,或者是别的什么类似的东西,这让他的警惕心很快就高声鸣叫了起来。

    恰好,第一批研究这个奇异造物的阿斯塔特战士刚刚完成了自己的观察,在看到赫克特的到来,便一边挥着手,一边向他走来。

    是萨列里,赫克特还是小队长时就并肩作战的战友,也是一位前途无限的智库。

    “赫克特,快过来看看!这可是一个价值无限的古董!”

    “那是什么?”

    赫克特与自己的好友还有一段距离,他一边高喊,一边开始加快了速度,穿过面前的建筑阴影。

    “我还不清楚。”

    萨列里的呼喊在冰冷的城市之中游荡,仿佛洪亮了不少。

    “但是我可以确定,这似乎是一种类似于传送门的装置,伱知道这种装置的价值的,赫克特,我们应该立刻通知原体。”

    “再通知之前,你最好再检查几遍,萨列里。”

    “放心,我刚刚……”

    话音未落,一声最为刺耳的尖叫突然洞穿了赫克特的耳膜,摩根的骄子迅速睁大了眼睛,而他的视野则是无情地捕捉到了远方所发生的一幕。

    萨列里站在那里,维持着一个招手的姿态,宛如一个失去了灵魂的魔偶一般,他摇摇晃晃着,再甩动了两下胳膊后,轰然倒地。

    他的头颅已经被一颗不知从何而来的子弹,打的稀碎。

    赫克特瞪大了眼睛,有那么一秒钟,他似乎陷入了一种难以接受现实的惊愕:直到一种毛骨悚然的危险气息将他迅速唤醒。

    跟随着本能的指引,摩根之子狼狈的滚到了一边,滚到了他刚刚踏入的建筑阴影之外,而在他上一刻站立的地方,一道足以在同时收割他性命的致命光芒在暗影中一闪而过,赫克特的眼角捕捉到了那个迅速出现,又迅速消失的暗影袭击者:那是一个他无法形容的可怕生物,全身漆黑如夜,白发如雪,面部是一团模糊的阴影、身披寥寥几片人皮和发亮的幽绿符文。

    那是什么?

    它去哪了?

    赫克特没时间想这些,因为就在他狼狈起身的那一刻,他才赫然发现原本平静的死城突然被一股极致的疯狂与混乱所袭击,耳边到处都是战斗兄弟的紧急呼喊,还有刺耳到让人抓狂的破空声。

    在阴影中,在建筑里,在那些他们曾经反复检查的地方,一大批面色妖异的袭击者与他们的可怕兵器就像是凭空捏造而来的一样,瞬间遍布了摩根之子四周那缺少防护的每一寸天空。

    敌袭!

    警钟在赫克特心中敲响,随之而来的就是一大块阴影瞬间拂过了他的头顶,赫克特看的清楚:那是十几架从那台诡异大门中出现的战斗飞艇,它们装载着几十名疯狂大笑的异形,用锋利的刃鳍以及锯齿状龙骨,在转瞬间就夺走了大门旁边几名阿斯塔特的性命。

    这可怕的空中蹂躏者迅速向赫克特扑来,却被拥有着惊人肉体的摩根骄子勉强躲过,它们似乎也并不在意这种事情,只是在一连串懊恼与奚落的笑声中,扑向了已经响起无数枪声的耶门伽巨石碑。

    而在它的身后,越来越多同样可怕的施虐狂争先恐后地涌入到了现实宇宙中来:十几架各式的战斗机和更多的摩托飞艇从那被称为网道的大门中鱼贯而出,上面载满了渴望着获得第一批鲜血的亡命之徒们,而在接连不断的阴影中,那些黑肤白发的,名为曼德拉的杀手神出鬼没,在几十处地点同时发动了可怕的袭击。

    天灾与刃翼鸦并肩而来,在转瞬间就将战火燃烧到了所有的防守者头上,而在他们身后,挥舞皮鞭的驯兽师呵斥着自己的以太猎犬和乌古尔怪兽,撕裂了他们所隐藏其中的亚纬度。

    宛如大猩猩与蝙蝠和蝙蝠混合体的利爪恐魔被释放了出来,与它一同咆哮的还有几头血伶人最新的骄傲作物,而在这些狂叫着向前冲锋的怪物身后,全副武装的梦魇剑士走出了网道,开始寻觅起了属于自己的对手。

    而直到他们,而直到来自于噩梦之城科摩罗的百般怪物,通通浮现在了可悲的现实宇宙之中后,真正的大军才从网道中陆续走出,沿着赫克特慌忙后撤的道路,开始了自己的欢呼与起舞。

    巫灵教派的女王,莉莉丝—赫斯佩拉丝,率领着她所统治的纷争教派的精锐力量,以及来自于其他数个巫灵教派的巫灵、魅魔、塞壬和海卡崔斯血腥新娘,从容地踏过了网道的边疆,她们不屑于已经发生的祸患,她们知道她们的猎物已经进入了耶门伽巨石碑。

    她无处可逃。

    莉莉丝勾起了唇角,这足以科摩罗沉沦的笑容昭示着一场伟大表达的开始,伴随着巫灵女王第一个迈开了自己的舞步,所有的巫灵与魅魔中便在充斥着神圣艺术感的节奏之中,冲向了自己的对手。

    而伴随着这最后一支部队的加入,恶意最终显露在了摩根之子的面前:一支大军,一支来自于科摩罗的大军,一支由黑暗艾达的大量精锐所高唱的大军。

    超过一千名远古帝国的遗民从他们所为之骄傲的网道和藏匿之处杀出,考验着破晓者们的实力与勇气,他们与生俱来的可怕欲望诉说着失败者的悲惨下场,也诉说着这场伏击作战的唯一结局。

    那就是痛苦。

    无论是谁的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