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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15章钢铁之心上的蛛网(四)

    “你与佩图拉博之间,相识很久了么?”

    这可就要看你对时间的定义了:可以是十六年,也可以是不到十六个小时。

    “有趣……那么在你眼里,我的弟弟是什么样子的?”

    ……陀螺?

    “……什么?”

    陀螺。

    一个……不断旋转的陀螺。

    ——————

    作为人类帝国的基因原体,帝皇的女儿,第二军团之主,第一军团的荣誉军团长,以及未来的阿瓦隆女暴君:毫无疑问,摩根必然会是一位复杂的人物。

    但是与此同时,她也可以是一堆很简单的元素所组成的集合。

    就像是王座上的无悯暴君,也可以是王座后的苦手慈父一般,从不同的角度看待同一事物,得到的结果可能截然相反:没有什么东西是绝对扁平的,它们都是复杂且立体的多面存在。

    凡人如此,君王如此,哪怕是云中的诸神,亦如此。

    而摩根,也当然不会例外。

    一方面,第二军团之主绝对是一位复杂的女子,恐怕连她自己都无法看清她的本来面目,毕竟来自于无数瞳孔中的无数种完美幻想早已将她覆盖,看不到那层层掩饰下的卑劣本性。

    沉默的参谋、安静的知己、得力的子嗣、多智的魔女、畅饮胜利的女神、血染金纱的暴君……

    层层叠叠之下,早已无人在意摩根真正的样貌,来自于人类之主的馈赠让拂晓女王能够轻而易举地影响着身边的每一个人,拥有着比她的所有兄弟加起来都要更为夸张的隐形魅力:只要她想,她就可以掌握任何一个星辰中的王国。

    可从另一个角度来说的话,这种馈赠也在毫不留情地腐蚀着她原本冰冷的内心,将那名原本能够毫不犹豫向自己兄弟灵魂挥刀的可怕人物,引向一个无人能够预测与决定的未来。

    摩根当然是复杂的:这既是帝皇的无声谋算,也是众人的无意影响,更是她自己处于贪婪与掠夺而做出的无悔选择。

    但在另一方面,摩根又是颇为纯粹的:不管外界的思想在如何腐蚀她的内心,蜘蛛女皇的本性始终都是那个在寒夜中发抖的灵魂,那个不惜一切来保护、壮大与犒劳自己的自私自利之人。

    贪婪、自私、漠然、谨慎……

    从这一点来看,摩根又从未有过改变,她始终以绝对的恶意与缜密心态看待着这个世界,看待着在她面前微笑或下跪的人群:也许在有些时候,她会释放一下他人眼中的善意,但是善意绝对不是她心中的本性,而是一种对于外界的美好氛围的模仿与哄骗。

    在其他人眼中,她也许是个柔顺的母亲、忠诚的原体、又或者是值得深交的朋友:但这并不妨碍她在拥有这些身份的时候,依旧是一个自私自利的人物。

    至于那些善举。

    那也许只是阴差阳错又或者蓄意算计之中的巧合吧。

    而巧合,是改变不了任何事情的,不是么?

    最起码,当摩根抵达了命运薄纱的那一刻,她的本性并没有被改变:她怀揣着一份对于佩图拉博的恶意而来,而这份隐晦的恶意在她那精妙的技巧与天赋的共同作用之下,足以骗过另一名基因原体的眼睛。

    至于在与凯莉芬妮的重逢笑谈中,悄无声息地引领着话题,让佩图拉博的所有理性观察被一次又一次的巧合所打断,更是一件理所当然的事情:这可比陪庄森练剑或者陪马格努斯探索亚空间要来的容易多了。

    来自于奥林匹亚的女士远比她想象的要健谈,而钢铁之主也远比她想象的要敏感多思:原本摩根还会担心,佩图拉博会不会根本不在意她们两人,不过这种担心在第一秒就被证明了是多余的。

    她用一缕灵魂来牵引着与凯莉芬妮的话题,而另一缕则是用来监视那些第一次跟她出门的坏孩子军团,免得他们给她搞出麻烦。

    而第三缕,则是在灵魂之海中高高升起,仔细地目睹着佩图拉博在她们身边的一举一动,目睹着钢铁之主在那里分外严肃地与欢快的空气斗智斗勇、有来有回。

    端的是一场激烈的对决!

    三缕灵魂远不是摩根精神力量的全部,而蜘蛛女皇剩余的所有控制力,都用在了死死的摁住自己的嘴唇上,让笑声不要泄露出来。

    这可比与佩图拉博对话要困难多了。

    想到这里,哪怕是第二军团之主,也不禁有些哑然。

    一想到自己来与佩图拉博会面之前,把自己所在房间中,不断的推测与准备着各种情况出现的可能性,和应对方法的时候,摩根甚至想要嘲笑一下过去的自己。

    当然,她的努力也并没有完全的白费:最起码,从现在的情况来看,她最初对于佩图拉博所做出的那个无声评价,还是很标准的。

    ——————

    在第二军团的舰队即将抵达目的地的前一刻,摩根依旧在思考着如何与自己的钢铁兄弟相处:顺便的,她还思考了一下,之前所相处过的那几位血亲。

    虽说,她已经见过了不少的基因原体,但是其中能给她留下较为深刻的印象的,无非也就是马格努斯、佩图拉博与庄森。

    有的是因为时间,还有的是因为……能力。

    毫无疑问,这三位是彼此之间差距极大的人物,如果再算上与他们三个又各有不同的摩根自己……

    嗯……

    她的基因之父可真是一个生物学上的大染缸啊……

    在摩根的思想里,她习惯用各种器具来代指自己的兄弟。

    庄森是剑。

    锋锐、无情、吹毛断发,却又在某种程度上会被利用。

    与剑的相处是没有任何捷径可以走的,想要得到它,就必须经过一百次开采、一千次捶打、一万次炼造,就必须与它共同经历烈火与严寒,途中不能有丝毫的退缩与软弱,就必须要忍受:即使你已经把它锻造了出来,但是只要你的得意忘形占据了上风,它随时都能反戈一击,划破你的喉咙。

    这就是与庄森的相处,是连摩根都不愿意回首的心酸。

    而与庄森相比,马格努斯就实在是太过简单了。

    马格努斯是书。

    简明、重要、朗朗上口,但你无法决定它的作者是谁。

    当摩根行走在普罗斯佩罗的土地的时候,她的赤红血亲给她的感觉就是一本打开的书,只需要手指随意地捏起,就可以尽情地阅览他的全部:他的智慧、他的梦想、他的堕落与疯狂,用着最为直接明了的语言,深深地震撼到了蜘蛛女皇那颗不过是十九岁零几十个月的幼小心灵。

    更有甚者,那位从一切窜变中取乐的作者,根本懒得用假名来遮掩,大大方方地向着摩根推荐着自己的作品:而这一切,马格努斯根本就不知道。

    他只是一本书而已,一本早已被写好的书,深刻的文字已经浸透了原本纯洁的纸张,定义了从序章与结尾的全部内容。

    摩根甚至不需要翻开下一页的内容,她只是在名为普罗斯佩罗的章节上匆匆扫过,就能想象的之后的内容与故事。

    于是,她逃离了,甚至顾不上原本的贪婪与谋划,也顾不上应有的礼仪与血缘,仓皇的逃出了万变之主所谱写的书卷,来到了一个勉强能让人感到安心的地方。

    如果可以的话,她这辈子都不打算再开启这本书了。

    ——————

    而与摩根、庄森或者马格努斯相比,佩图拉博就显得尤为有意思了。

    他就像……

    一个陀螺。

    ——————

    “陀螺?”

    作为一位足以被两位基因原体评价为智慧的女性,凯莉芬妮是很少感到疑惑的:但是现在,她的确感到了货真价实的疑惑。

    “你说我的兄弟佩图拉博……像一个陀螺?”

    大致的比喻而已,虽然有些细节对不上,但是总体来说,的确如此。

    你玩过陀螺么?

    “……佩图拉博倒是给我打造过一个,不过我看不出……他和那个东西有什么相似的地方。”

    凯莉芬妮准备的茶点桌就在栏杆的旁边,她在那些乳白色的雕梁画栋上安放了来自于奥林匹亚的青翠色彩,让这里足以配得上任何一场高雅的聚会:当天气比较好的时候,摩根与她的密友坐在这张椅子的两侧,可以轻松的看到十几公里外的浩瀚风光。

    此时,奥林匹亚女士的一条胳膊搭在了栏杆上,而另一条则是柱在桌面上,抵住她的下巴,容许它进行缓慢的思考。

    她想了想,便不由得直起了自己的身子,望了一眼房间在佩图拉博的影子,然后压低了声音。

    “你不会在说他胖吧?”

    “佩图拉博他不胖的,他就是有一些……敦实。”

    ……呲!

    摩根被逗笑了,她那张扬的笑声让房间中的影子晃了晃。

    不,我不是这个意思。

    我只是觉得,他们两者之间有着很多的相似处。

    凯莉芬妮眨了眨眼睛,不由得再次看向了房间里面。

    安心,他听不到。

    “真的?”

    当然。

    “那……快和我说说!”

    凯莉芬妮笑了起来:那张已经有些沧桑的脸上,居然轻易地浮现出了雀跃的期待。

    你玩过陀螺?

    “当然。”

    那你知道它的原理么?知道它为什么旋转么?

    “嗯……让我想想。”

    “我记得佩图拉博和我说过:摩擦力、重力、定轴性、受力分析、动量矩定理,以及刚体动力学,还有其他的……”

    “好吧,事实上,他当初直接给我写了一本书,差不多有几百页那么厚,来告诉我陀螺到底是怎么旋转的。”

    没错,你看,看似简简单单的陀螺,一个再寻常不过的孩童玩具,却富含着如此复杂的学识与智慧,堪称学富五车,世间又有几人能说清甚至看清它内在的精巧与复杂呢?

    而且……哪怕看清了,又怎样呢?

    哪怕它的运转与存在富含了如此精妙的结构与知识,但它唯一的作用与价值,就在在那些毫不在乎这些事物之人的鞭打下,一遍又一遍地做着毫无意义的事情,旋转着永恒不变的螺旋。

    直到坏掉的那一刻。

    它与外界的唯一接触,就是尖锐的螺尖与坚硬的地面在互相磨损与消耗,伤害着地面,也伤害着它自己。

    它与他人唯一的互动,即是一次又一次的鞭打,那是唯一一个能够让它旋转,以及给它力量的方法,但是,没人会喜欢被鞭打,这注定让它感到愤怒与不甘,直到最后伤痕累累,破旧不堪。

    所以,当我们看向一个陀螺的时候,我们看到了什么?

    一个内在精妙,但是外在却极其粗俗甚至是笨重的存在,身为各种知识与原始智慧的结晶,唯一的作用就是单调的旋转,然后博人一乐。

    外界唯一能给它的,就是不断抽打的皮鞭,而它唯一能给外界的,就是日渐磨损的螺尖,与它所造成的伤痕累累。

    它能做的只有旋转,不断的旋转,除此之外,它不能做任何事情,甚至连一丝一毫的休息都不可能得到。

    它遭受着鞭打,但它又离不开鞭打:因为它知道,如果没有鞭打的话,它就一文不值。

    到最后,它甚至会主动寻找着鞭打,寻找着能够麻痹自己的动力与说辞。

    直到鞭子折断。

    直到螺尖崩坏。

    直到最野蛮的外力也无法对抗在它日复一日的单调之中所积攒的熊熊怒火。

    直到它终于失去了控制,在所有人都无法预估的未来中,照着毫无理性与逻辑可言的路线一路狂飙,发泄力量与惯性。

    直到那些力量通通消失不见了,直到这个原本精妙的造物连野蛮的本能都维持不了,直到它再也起不来,轰然倒塌在了不知道哪一片泥地上,不再被任何的目光所重视,也不再具有任何的价值。

    直到它滚落四方。

    直到它滚落在地。

    ——————

    直到它,滚落到我的手中。

    ——————

    凯莉芬妮眨了眨眼睛。

    她咽了一口茶。

    “你……在说陀螺,对吧?”

    当然。

    ——————

    “在我进去之前,你到底在和凯莉芬妮聊什么?”

    直到凯莉芬妮犯困,佩图拉博与摩根的会面地点一路从地表的殿堂来到了北极星号的悠长回廊间的时候,钢铁之主终于还是压制不住他内心的好奇了。

    摩根闻言,也只是看了她的兄弟一眼,露出微笑。

    安心。

    我没说黎明星,她也没说奥林匹亚。

    “……我不在意这个。”

    佩图拉博瓮声瓮气地否决的,但他的面容却明显因为这句话而松懈了不少。

    他轻哼着,宽阔的胸膛中似乎回荡着一首来自于奥林匹亚的久远歌谣,在歌谣里,他一路跟随着自己的血亲,穿过了停机坪与漫长的通道,一点点向着摩根的王座间与起居室靠近。

    是时候切入正题了。

    两位基因原体的会面自然不会是无的放矢的,事实上,佩图拉博发起了这次邀请的原因,便是来自于帝皇的命令,他将作为一位精于创造的原体,对摩根手中的厄洛斯之矛提出自己的建议。

    但在此之前,摩根还想给他看点别的。

    “欢迎你,阁下。”

    一走进王座间,一个冰冷的声音就吸引了佩图拉博的注意。

    “她是谁?”

    我的侍女。

    阿尼亚,阿尼亚—阿尔斯托莱姆。

    摩根轻声介绍着,但是钢铁之主完全没听进去。

    钢铁之主看着那个身材矮小瘦削的侍女,皱起了眉头,得益于先天的智慧与大脑中那取之不尽的学识,佩图拉博在第二眼就看穿了这个所谓的侍女。

    “她是一个机器人。”

    算是吧。

    “……摩根。”

    “你别告诉我,你也在涉及一些我们父亲不允许的领域。”

    佩图拉博的声音在一瞬间高了八调,但这丝毫没有让摩根感到半分的惊慌,基因女王只是轻轻的拍了拍手,她的侍女便安静地走到了她的面前,举手投足间的流畅与自然,让佩图拉博的眉头愈发皱紧。

    “你在试验AI?”

    这话可不能乱说,我的佩图拉博兄弟。

    银发的基因原体把她的侍女提到了一旁的桌子上,娴熟地按下了某个隐藏开关,下一刻,侍女身前的衣物连通着皮肤,一起向着四边散开,露出了里面的存在。

    钢铁之主的眉头稍稍松缓。

    他清晰地看到了,在这位侍女的身体内部,依然存在着部分的器官,它们还在运转:譬如说整套的消化系统与下半部分的脊骨依旧清晰可见,显然是与生俱来的模样。

    但在另一边,一条柔软的软金属隔板亘在肺部的位置上,分来了机械与肉体的两大国度:她的呼吸道系统与上半边的脊骨显然遭受过严重的破坏,已经全部使用了精密的金属仪器来替代,同时,她的双臂与双腿也是金属缆线与原本肉体的双向组合,甚至能看到不少人工加强后的痕迹。

    我的舰队在大约三个泰拉标准月之前,经过了阿尔斯托莱姆星系,并在那里接到了一封来自于某殖民舰船的求救信。

    可我们赶到的时候,一切已经太迟了,汹涌的风暴撕碎了殖民船那不太合格的外壳,杀死了里面的数百万殖民者,我的子嗣只在舰长室中找到了这个孩子。

    那是一艘最低等级的殖民船只,它上面的一切装置都只能说是勉强合格,所以,当风暴破坏了外壳的时候,他们没有哪怕一丝一毫能够生还的可能性。

    经过药剂师鉴定,这个孩子大约十五岁,但是身高却连150厘米都不到:可她因祸得福了,因为其他和她一起被塞入小型生命维持装置的孩子,都因为体积太大而破坏了那些劣等装置,从而丧生。

    但她的情况也是极度的不容乐观:在我们找到她的时候,一根钢筋刺穿了她的肺、呼吸管道与上半边的脊骨,她事实上已经是一个死人了,只不过还有着微弱的脑电波与意志,只不过灵魂还没有彻底的散去。

    所以,我当时心血来潮,决定用这种方式来救下她。

    我要求随军的机械神甫用器械代替了那些破碎的器官,维系了她的生命,但是这只是持续了她的生物学生命,她的灵魂与意识却无法恢复,成为了植物人。

    所以,我运用了一个不一样的点子。

    摩根合上了侍女的躯体,然后打开了她的脑壳,让佩图拉博能够看到那被金属缆线所支撑的头颅之中,依旧有着一颗完好无缺的人类大脑:它被一层极硬的无形护盾所笼罩着,起到了双层的保护。

    如你所见,佩图拉博,她的大脑是无损的,真正的问题出现在灵魂上:我们找到她的时候,她的灵魂已经伴随着生命的流逝而四分五裂了,根本无法复原。

    所以,我从我的灵魂中分出了微不足道的些许碎片,然后一点点地把她仅剩的那些灵魂再一次拼凑起来,用我的灵魂碎片来填充那些遗失的部分。

    最后,她就“复活”了。

    “……”

    “听起来既不符合生物学,也不符合物理学。”

    在这个银河里,像这样的事情还少么?

    “……”

    “那么,她现在是什么状态?”

    摩根摇了摇头。

    我也不知道。

    她可以进食、排汗甚至是排泄,还具有嗅觉与味觉这样的附加性功能,但是另一方面,她不用呼吸,也没有痛觉。

    而在灵魂方面,虽然构成她灵魂的主要部分,依旧是她自己的灵魂,而且她的大小脑也没有任何的问题:这就代表着她保留了曾经的认知、记忆甚至是生理习惯,以及一部分思考方式。

    但实际上,她本质上也不过是我的一个延伸,我的灵魂碎片虽然稀少,却占据着极大分量,她的任何思考与情绪都无法脱离我的灵魂碎片的影响:可以说,我随时都能控制她的一举一动,甚至是让我自己的灵魂,短暂的寄托在她的身上。

    换句话说,她依旧保持着作为人的记忆、认知与习惯,但是能让她以人类的身份去进行思考与行动的,却是我的灵魂。

    她保留了原本的鼠标、显示屏、键盘甚至是装修风格,但是主机却换成我的了。

    所以……我也无法和你准确的形容她的状态,毕竟这是我在某种本能的驱使下所做的事情。

    “你的本能让你把自己的灵魂碎片塞进了一个机械造物里面?”

    这也可以算是肉体造物。

    “有什么区别么?”

    ……似乎没有。

    所以我才来找你,我的佩图拉博,我没有相对应的知识,这对我来说实在是有些深奥。

    钢铁之主摸了摸下巴,他沉默了一段时间。

    “我倒是的确可以做一些相对应的改动:我可以把这些机械部分换成最好的手工制品,然后给她加上亿点点火力部件。”

    “但是,一时半会儿,我也无法给你一个确切的回答。”

    “你究竟……造了个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