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裴朔向来一言九鼎,他只能泪眼汪汪的出去了。

    剩下暗十和暗十一,二人感觉自己的衣裳都湿透了。

    裴朔正要再次发问。

    门被敲响了。

    赵福的声音颤颤巍巍的响起。

    “爷,贺王来了,说是有重要东西归还!”

    裴朔现在一听贺王两个字,便想起娇娘夸裴贺温文尔雅,待人宽宥,长相好看的表情。

    他道:“让他去后面的亭子等本王。”

    裴朔看了看暗十和暗十一。

    “好好想本王刚才的问题,一会儿接着回答。”

    暗十和暗十一两人对视一眼,便垂头丧气的出去了。

    裴朔特意换了一身浅色的衣裳,这是他从来不穿的。

    他常年都是墨色衣裳,一来军中行事方便,二来可以掩盖可能受伤印出的血迹。

    裴贺则常年一身宽袖白色衣衫,看上去不像个皇子,倒像个悠闲的隐士。

    裴朔走出房门,向后面湖心的亭子走去。

    上次他与娇娘在此钓鱼,闹得很不愉快,此刻又因为裴贺让他心烦。

    裴朔觉得这湖心亭有些克他。

    裴朔到达紫竹亭后,没有进去,只是远远看着裴贺。

    他站在亭子里,面向湖心,正拿着鱼食喂鱼。

    虽然只是个背影,便让人觉得如沐春风,心生愉悦。

    裴朔其实不用问别人,便知他与裴贺的不同。

    他们虽然是同一个父亲,母亲都是世家女子。

    可从出生便有不一样的命运。

    裴贺的母亲贤妃,是衢州李家的女儿,李家早在先皇时,便已退出了朝廷,但门风肃正,家中子弟教养得当,被许多读书人尊敬。

    所以贤妃的性子也娴静,在后宫不争不抢,裴贺随了他母妃。

    只喜欢闲云野鹤的生活。

    可裴朔不一样,当朝太尉是他舅舅,秦家先祖曾随裴氏祖先四处征战,这样的功劳,这样的背景。

    即便他不争,也会有人认为他是在韬光养晦,等待致命一击。

    所以从出生起,他与弟弟便活在随时被害死的边缘。

    长大后,为了更好的保护弟弟和母妃,他必须让自己心狠手辣,这样在暗处的敌人才会忌惮他。

    想到这里,他走进紫竹亭。

    他不后悔自己的选择,每个人走的路都不一样,没必要为自己没走过的路,过度美化和后悔。

    裴贺其实早就发现了裴朔,只不过他想看看他这个八风不动的哥哥发生什么事了,竟如此惆怅。

    “三哥,我今日来,是有样东西要归还给你府上的一位女子。”

    裴朔听到女子,便想到了娇娘。

    可印象中,裴贺与娇娘并没有交际。

    “哪位女子?”

    裴贺看了一眼裴朔道:“就是那位顾娇娘!”

    裴朔倒茶的手一顿,抬眸看向裴贺!

    “你怎会有她的东西?”

    裴贺那日与娇娘在那间屋子,听到了隔壁的对话。

    他当时也很震惊,没想到三哥的王妃竟与那人私通。

    同时他也知道了一向对女人不感兴趣的三哥,竟与一个奶娘共处一室。

    他承认自己对那顾娇娘有些不一样的感觉,尤其知道她与三哥的关系后,他竟然对她有了好奇。

    所以他今日借着还东西,来探一探三哥的反应。

    没想到王妃那日的话没错,三哥真的对她不一样。

    裴贺笑道:“那日开席前,我闲逛,正好碰到娇娘,她急匆匆走了,不小心掉了手帕,我捡了回去,特意命人清洗干净,今日来归还。”

    说着从袖口处拿出一方手帕,上面绣了一个小老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