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新柔一直以为让哥哥敬仰的战神朔王是一个不苟言笑,冷酷难以亲近的人。
当她看到朔王从轿子里将那女子抱出来时,他脸上都是温柔的笑意,就连动作都透着温情。
她知道那是将一个人放在心上的表现。
这么多年,她只要听到有关朔王的一点消息,都会在夜里独自幻想回味许久。
这个秘密谁都不知道。
说来也是可笑,她喜欢上一个从哥哥嘴里说出的男人。
当听说那女子不是朔王妃时,她竟然心中有了暗暗期待。
既然朔王可以有一个外室,是不是她也能成为像那个女子一样的人。
娇娘被裴朔抱进一间厢房,陈设古朴简单,还有淡淡的香烛味道。
裴朔小心翼翼将娇娘放在床上。
刚盖好被子,娇娘迷迷糊糊醒了过来。
“戏,要开场了吗?”
裴朔笑道:“没呢,主角还没到呢!你再睡一会儿,开场了,我来叫你!”
娇娘带着睡意“嗯”了一声,翻个身又睡了过去。
一直睡到正午时分,该来的人都来了。
大相国寺的主持无相正在给皇后和后宫妃子,以及各个王妃讲经。
也不知是寺庙的原因,还是娇娘太困了。
这一觉,她睡得格外舒服。
翻个身,睁开眼这才仔细打量了这间屋子。
这里应该是有人住的,每一处都被打扫的很干净,也没有多年无人住的腐朽味道。
娇娘懒懒的躺在床上,一点都不想起来。
门被朝外打开。
裴朔看向床上的娇娘,走到桌子前倒了一杯温热的茶水。
端着茶水坐在床边:“喝点水,润润嗓子,火炉旺,容易嘴干。”
娇娘半躺起来,裴朔将水递到她嘴边。
温热的水进了干涩的嗓子,她才感觉自己好像彻底清醒了。
坐起来,看着裴朔道:“这里原来是谁住的?”
裴朔将空了的杯子攥在手里无意识的摩挲。
“这是我的房间!”
娇娘挑眉,有些出乎意料。
“你怎么在大相国寺有自己的房间?难不成你还打算出家?”
裴朔眼底涌上笑意。
“我可舍不得出家,让你守寡!”
说着,眼睛牢牢攥着娇娘。
娇娘刚睡醒,脸红扑扑的,眼睛噙着水意,声音也是刚睡醒时的慵懒。
裴朔微微转开脸,强迫自己说些别的,分散注意力。
“我十四岁上战场,杀了太多人,也见过太多死人,那时还小,心理承受能力差,有段时间经常梦魇,后来就导致睡不着,后来实在熬不住了,母妃便把我送到了这里,自从来了大相国寺,每日听着诵经声,我的心竟然慢慢平静下来,晚上也能睡着了,后来便养成了习惯,每次从战场回来,我都会来这里住上几天,他们便给我一直保留了这间房。”
娇娘难以想象,一个十四岁的孩子,从锦衣玉食直接上了战场。
每日见到的都是堆积如山的尸体,还有无数的鲜血从自己手中流下,他该多么的痛苦。
娇娘伸出手握住裴朔的手。
外人都以为裴朔天生是上阵杀敌的战神,受百姓崇敬。
可没人知道,这一切都是他用无数个不能入睡的夜换来的。
裴朔笑笑:“一切都过去了,现在有你和孩子们,我每天都很幸福。”
门被敲了敲。
裴朔拿起一件纯白色的大氅给娇娘披上。
“走吧,戏要开场了。”
阿环走进来,给娇娘整理发髻,又补了妆。
走出门,才发现这是一个单独的小院,院中还有一棵古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