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索间,总统已经发了话:“让她在会厅等着,我稍后会到。”

    “是。”外面的军官领命离开。

    总统说完,歉意的看向顾北笙:“顾小姐,抱歉,待会儿可能无法亲自招待你。”

    顾北笙摇头:“没关系,您忙,如果不介意的话,可以允许我在王宫中逛一逛么?”

    “当然,烟儿会陪着你,你随意。”总统很爽快的同意了。

    之后,他们一起离开这间房间。

    总统步伐沉冷的迈向另一个地方,利昂紧跟着一起离开。

    顾北笙望向不远处,傅西洲还站在那儿,背影沉沉,裹着冷肃的感觉,让外人看了不敢轻易靠近。

    她走过去几步,傅西洲已经转过身来,看她毫发无损,眸光稍定:“情况稳定了?”

    顾北笙走近,握住他伸过来的手,却摇了摇头。

    她在他身边,压低声音道:“夫人的病有些奇怪,我诊脉之后,发现症状虽然是脑瘫的症状,但却更像是精神引起的疾病。”

    傅西洲眸色稍沉,空闲的那只手转动着扳指。

    这是他思考时惯常的动作。

    须臾,他薄唇轻启,语气透着些凉意:“如果真是精神疾病,总统却一直以为脑瘫,也就是说,有人暗中对总统夫人下了手?”

    顾北笙和他目光对上,眼眸微弯,没有想到,他能这么快和她想到一块去。

    只是,到底是猜测。

    她想了想,缓声道:“一切等我见到夫人的面才能确定,我有种直觉,这件事情比我们想象的要更加复杂。”

    傅西洲闻言,漆黑如墨的眸一点点柔缓下来,如同表面的冰霜溶解,露出里面温泉般带着安抚的暖意。

    他垂眸,在她额头轻吻一下:“别急,所有事情都会朝好的方向发展。”

    低醇磁性的嗓音落在耳边,像是抚慰了心灵。

    顾北笙发现总统夫人可能并不是沈安女儿的挫败感如同被风扫过,尽数拂了去。

    她嘴唇轻勾,刚要说些什么。

    几米外,沈烟走了过来,她最近瘦了点,加上脸色苍白,竟显出了几分憔悴。

    顾北笙看到她,朝傅西洲看了眼。

    傅西洲明白了,松开她的手。

    她转身朝沈烟走了过去。

    她看了看沈烟的身后,空无一人,挽起她的手,轻声问道:“时青呢?”

    “我担心爸爸,就去找了他一趟,那边不容许其他人进入,我就让时青不用守着我,让他先走了。”

    沈烟说着,咬了咬唇,眼中闪过痛苦。

    她已经知晓了刚才的情况,妈妈发病了,并且很严重,还试图自残,导致爸爸也受伤了。

    可她没有想到,爸爸会伤得那么重,她看到了才知道,那么深的伤口,手上的玻璃碎片利昂教授都处理了很久。

    妈妈是用了多大的力气?

    她醒来后又会多么痛苦自责?

    沈烟不愿意想,棕色的瞳仁一点点被雾气氤氲,哽咽道:“笙笙,我有些害怕,如果连你也没办法,妈妈是不是真的要……”

    后面的话,说不出口,也被顾北笙打断,语气坚定道:“我不会让这种事情发生。”

    沈烟怔怔的望着她,眼中还有些惶然。

    顾北笙抚了下她眼角的湿痕,安慰道:“我陪你去走走吧。”

    顺便问一些关于总统夫人的事。

    “好。”沈烟咬着唇,将感激放在心里。

    等顾北笙和傅西洲打完招呼后,沈烟跟着她一起朝外面走去。

    王宫很大,宫殿与宫殿之间相通,又互相不影响。

    总统夫人还在沉睡,门口守着几个人。

    傅西洲掏出烟盒,修长匀称的手指扣出一根。

    他走到一处檐下,看着园中喷泉冒出的汩汩水流,顺着喷泉望去,顾北笙正穿过一处小花园,往另外一处走。

    目光落在她的背影,他点燃了烟。

    另一边。

    总统在处理好伤口后,去了会厅。

    然而,里面却已经一个人没有。

    他眉头顿时皱起来,问巡卫的人:“丹妮拉人呢?”

    巡卫兵目光扫了一圈,神色顿时有些惶恐:“我亲眼看着公主进去,说是在里面等您的。”

    然而现在,人却不见了。

    总统脸上深寒密布,就算夫人的卧室门口有重病把守,他也不放心,蓦地沉声道:“那还不快去找!?”

    “是!”

    下人很快在王宫里散开。

    ……

    丹妮拉在会厅里等上一刻钟,依旧没看到来人。

    她娇美的脸上闪过不耐,冷嗤一声。

    这个王位,本就是从她父亲手上抢走的,竟然还敢跟她摆谱!

    曾经,她入住过王宫几天,对里面的构造了如指掌。

    很快,躲过了巡逻人的眼线,去了另一栋楼。

    只是,今天的军队非常多,好几次她都差点被发现。

    丹妮拉遮遮掩掩,脾气也越来越烦躁。

    穿过前面一个喷泉,她找到了目的地,刚要过去。

    蓦地,抬眼看到几米外的地方站了一个男人。

    是完全陌生的东方面孔,正在抽着烟,丹妮拉的眼睛看清他,一时竟无法转开目光。

    这个男人比她有过的每一个男人都要更有魅力,明明是东方人,眼眸却深邃幽沉,远远看过来时,如同藏着一个旋涡,轻易勾去人的心魄。

    他的五官深刻而又分明,鼻梁高挺,唇瓣恰到好处的菲薄,抽烟的姿势格外性感。

    看到他,丹妮拉所有的坏心情顷刻一扫而光。

    当下,径自朝着他走去。

    没两步,男人寒眸冷动,裹着凌厉的视线落过来,薄薄的烟雾在他轮廓上晕开,让他本就清隽的面容俊挺得越发不真实。

    如同云端之月,明明遥不可及,依旧让人生出触碰的妄想。

    丹妮拉已经感了兴趣,又怎么可能被一个冰冷的眼神吓退?

    她牵了下裙摆,从容的走过去,脸上浮出丝丝魅意。

    她在男人面前停了下来,嗓音放软,透着几分蛊惑:“你是谁?”

    傅西洲眸色更加冷沉,拿下唇边的烟,视线毫不犹豫的别开,嗓音更是冰冷彻骨:“滚。”

    说完,直接转身,给她一个生人勿近的背影。

    丹妮拉不甘,轻跑两步,伸出手,欲要从他的背后抱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