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芝芝的大脑出现宕机状态,她慢慢地抚摸自己手腕,黏腻的蛛丝已经不见了。
视线聚焦在黑暗中那一小簇火星上,隐约看到了淡淡的烟雾。
坐着的人,面容陷在阴影里,看不清。
“醒了?”男人的嗓音醇厚低沉,像深埋地底的烈酒,他咬着雪茄,平静的灰眸深处闪过一丝莫名的笑意。
不算友善。
更像是,蛰伏在黑夜中吃饱喝足的猛兽,盯上了某只可以用来排解寂寞的小东西。
……船长?
余芝芝认出了男人的声音,她混沌的脑海逐渐变得清醒,海浪声入耳,周遭的一切都变得真实起来。
梦,结束了。
想到梦里的乐园之主,余芝芝面色羞红。
她本想坐起身,但男人的下一句话,让她不受控制的想要藏起来!
“梦到什么了?叫床的声音很好听。”
余芝芝:“!!!”
她连忙抓住被子,将自己整个蒙了起来!
完蛋,她确实做春梦了,竟然发出了声音,还被听到了……?
余芝芝真想原地消失,她脚趾蜷缩,勾住了床单,脸上臊红一片。
“我、我什么也没梦到……”她拒不承认。
这对她来说也太羞耻了。
那真的是……
好长的一个梦。
坐在椅子上的男人,目不转睛的看着白色被子鼓起的那一小团,心里开始重新定义对她的印象。
擅长蛊惑雄性。
表里不一,看似清纯,实则淫荡。
爱撒谎。
这三种特质,是他最讨厌的,这只小雌性全都具备了。
神赫将雪茄熄灭,他单手拎着,手臂自然垂落在椅侧:“嗯……让我猜猜看,兔子小姐梦到谁了呢。”
他开始根据调查到的资料,一个一个点名。
“狼?”
床上,裹着白色被子的那一小团,一副“看不到我”的自欺欺人的小模样。
神赫唇畔微勾:“蛇?”
余芝芝心脏砰砰直跳,她不知道这个神秘男人到底是什么特殊癖好,为什么会想要窥探她梦中的对象?
“鹰?”
神赫一直盯着床上的身影:“蜘蛛?”
裹着被子的小白团子,蓦地一颤。
男人灰眸深处渐渐涌出一抹笑意,他意味深长的感慨了一句:“乐园之主啊……”
刚从乐园离开,就迫不及待的想见他。
——就这么魂牵梦绕吗?
余芝芝的心脏重重跳动,她脸颊发烫,闷在被子里的身体也开始渐渐有了汗意。
梦里的内容太过真实,也太过羞涩,她根本不敢回想。
神赫抬头,看向天花板,左手搭在膝盖上,食指有一下没一下的轻扣。
乐园之主的天赋是操纵。
不知道这次的梦,是巧合,还是蓄意?
小兔子现在落入自己手上,消息目前还没有流露出去。他想做的事,绝不允许任何人来打扰。
她的那些情夫……
没一个省油的灯。
不得不防。
脑海里闪过少年的身影,鲨鱼想笑,他愚蠢的弟弟啊,竟然连小雌性的梦都进不去,这得是排在多后面。
他在兔族雌性身上的这一跤,摔得可真惨,哈哈哈。
余芝芝裹紧被子,她闷软的嗓音慢慢透进男人的耳膜:“我、我要起床了,请你先出去……”
身旁传来动静。
男人起身离开。
门关后。
余芝芝悄悄探出头,她整个人虚脱一般瘫在床上。
好一会儿,慢吞吞的爬了起来,打开床头灯,看到一旁衣架上挂着的衣裳。
浅蓝色的长裙,款式新颖,做工精细。
她去了浴室,洗漱后,换上这件新的衣服。
推开门,棕发青年守在门口。
他看到兔族小雌性,眸色微亮——
浅蓝色真是太适合她了,清新纯净,像一汪清澈的小溪,沁人心脾。
日常的款式,是贵族小姐们出远门时会选择的。
余芝芝前往餐厅。
这一次,只有她一个人。
没了拘束,又抱着放假了的心态,余芝芝敞开了吃。她饭量比以往任何时候都好,餐厅放着大提琴的音乐,配合海浪声,没有那个男人在的话,的确是一种享受。
棕发青年看着兔族小姐胃口很好,脸上忍不住挂起一抹笑意。
外面的甲板上,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他看了过去。
“怎么了?”
穿着日常便服的士兵满脸愁容:“刚才处理了海上堕落种,司祈受伤了!可是莫洛先生二十分钟前坐着潜艇,跟神赫大人外出,我们只能暂时给他止血,但是——”
堕落种的伤,可不是普通的刀伤。
如果没有专门的治愈师,只怕会留下很严重的后遗症。
“先把司祈抬回房间,我去联络莫洛先生,看看他们什么时候会回来。”棕发青年面色严峻,他不敢耽搁,直接拨通电话。
那边却传来占线音。
这下情况可不妙了……
余芝芝咽下最后一口食物,她轻声道:“可以让我试试吗?”
一时间,棕发青年和年轻士兵的视线全都落在她身上。
棕发青年想到了什么:“如果芝芝小姐愿意的话,那自然再好不过了!”
他也看了直播,直到眼前这位兔族小姐觉醒了罕见的治愈能力。
在兽世星球的记载中,治愈系稀有,并且基本上都是雄性才会觉醒的天赋。
雌性治愈能力者,他还是第一次听说。
年轻士兵还怔怔的看着她——
船上什么时候多了一位这么漂亮的兔族雌性?
不知道她有没有伴侣?
棕发青年护送余芝芝前往伤员房间时,重重的拍了一下士兵的后背,眼里透出警告之色:“她是神赫大人请来的贵,管好你的眼睛。”
士兵的身体蓦地一颤,他连忙低头。
余芝芝进入房间。
看到躺在床上的伤员,他因为重伤兽态全部暴露,一条白色的蛇尾落在床沿。
……蛇?
“司祈,这位是治愈师小姐。”
白蛇青年看了一眼,他认出了余芝芝,乐园里的那只兔族雌性,青年虚弱的身体发出剧烈颤抖:“我不需要医治!让她出去!”
“别胡闹。”棕发异教徒眉心微皱,他又看向余芝芝,满脸歉意,“芝芝小姐,我替司祈向你道歉,他可能是烧糊涂了。”
余芝芝轻轻地摇头:“没关系。”
这次,是真正觉醒了治愈系能力,她一进屋几乎就感应到了伤员的“生命力”,姑且这么称呼吧。
他的生命力十分薄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