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二狗和王大牛头额头上的血迹刚刚擦干净,现在又准备死命的往地上磕。
“饶命啊饶命啊!”
“别磕头,我们是独立纵队的人,现在给你们一个将功赎罪的机会,坦白从宽,抗拒从严,好好珍惜吧!”
李二狗和王大牛看着这几人眉宇之间没有狡诈和奸滑,互相看了一眼,就带着哭腔把事情的原委说了一遍。
原来在昨天晚上,有个村里的混混三癞子满村溜达,见到人就悄默默的拉到一边,叽里咕噜。
李二狗和王大牛正巧从村口的大槐树下纳凉回来,李二狗看到混混三癞子正拉着人说悄悄话,就准备取笑他两句。
“三癞子,好久不见你在村里溜达,去哪发财了?”
三癞子白了一眼李二狗和王二大牛,一改之前的嬉皮笑脸。
“哼,我三癞子可不是以前的三癞子了,我现在是有组织的人!你们说话对我气点!”
李二狗看到以前癞皮狗一样的三癞子竟然也开始拿腔拿调,就忍不住想揶揄几句。
“哎哟,说你胖你还喘上了?那你跟我们说说,你是攀上哪根高枝儿了?”
倒是王大牛憨厚一些,拉住了李二狗。
“二狗,看样子三癞子真的有靠山,不然也不会这么嘚瑟,咱们还是别惹他,免得到时候有麻烦!”
李二狗看着浑身穿着新衣服的三癞子,心里也有些发虚,可别因为图一时嘴嗨,把真神给得罪了,吃大亏。
“算了,不跟他一般见识!”
王大牛歉意的朝三癞子点了点头。
“三儿,那你继续溜达,我们就不打搅你了,有空来家里坐。”
三癞子对于王大牛的态度很是满意。
“牛哥,还是你会说话,不像某些人,狗眼看人低!”
李二狗一听,这臭脾气又上来了,指着三癞子的鼻子。
“你……你骂谁是狗呢!给我说清楚!”
“谁应谁就是!”
眼瞅着两个人又要呛呛起来,王大牛就把俩人隔开。
“行啦行啦,就当是给牛哥一个面子,不要吵啦!两个大老爷们大路上吵架,丢不丢人!”
三癞子又哼了一声,然后压低了声音。
“牛哥,我给你这个面子,不跟他一般见识。平时这个村里就你看得起我,请我吃饭喝酒。今天我就让有些人看看,什么叫知恩图报,我带你发财!”
王大牛看着三癞子认真的表情,不像是在吹牛,而且最近被边区票给闹得确实手头紧,就凑了上去。
“三儿,有什么发财的路子?”
“牛哥,这事儿我告诉你,你可别跟别人说啊!”
“放心吧,你牛哥啥样的人,你不知道?”
“你现在手头是不是有边区票?明天幸福商店所有货便宜一成,这事儿你知道吧?”
王大牛点点头,这事儿确实宣传的很到位,就连他这个城郊的农民,都知道。
“嗯,知道,村里村外都传遍了,咋啦?”
“明天你就把手里的边区票全部换成人民币,然后去幸福商店买盐巴,最后把盐巴送到咱们小时候烤地瓜的那个山洞,有个西安的老板高价收!”
“高价?有多高?”
“比打折前高两成,里里外外一算,你至少赚三成!”
王大牛这一算,这不是天上掉馅饼吗?来回一倒腾这至少能顶半年的卖粮食的钱!
“三儿,不是我不信你,这西安的老板怎么不自己去买啊?”
“害!这你还不知道吗?盐巴毕竟是管控物资,小鬼子查得严、独立纵队也不允许私人大量买卖,所以他这么一倒腾,回到国统区,那不是赚大钱了嘛!”
王大牛恍然大明白,反复和三癞子确认好了好几遍,这才下定决心。反正他兜里的那些边区票怎么花都不安心,不如搏一搏,多赚三成然后换成金子!
“三儿,这可是你牛哥的全部身家,可不能出岔子!”
“牛哥,咱俩什么交情?都一个村住了好几代人,我还能骗你?我自己个儿的钱也全部都投进去啦!”
“行!那就这么办!就信你这么一次!”
王大牛一回头,看到满眼冒光的李二狗,就吓的一哆嗦。
“二狗你干嘛?这么黑漆漆的啥也看不见,差点被你吓掉了魂!”
李二狗搓了搓手,把刚刚跟三癞子的口角全部抛到了九霄云外。
“嘿嘿,牛哥、三哥,带带我呗?我手里恰好也有些闲钱,不然算我一个?”
三癞子白了他一眼,这人能屈能伸,也算是个人物。
“行吧,看在牛哥的面子上,明天你们买完就送到山洞,有人给你们结账!记住,千万保密,要是被抓了可不仅仅是赔点钱这么简单!”
王大牛一听,还有这风险,有点想打退堂鼓。
“还能有啥后果?要不然算了!”
此时李二狗可就不乐意了,毕竟他小子从小就脑瓜子活泛。
“怎么能算了?咱们左手倒右手,就赚个差价而已,能有啥事!再说,你不说我不说,谁能知道?”
王大牛想着家里的老婆正挺着大肚子,咬咬牙。
“行!干了!就当是给马上出生的娃存点钱!”
于是,第二天一大早他俩就去了平顺县城,兑换人民币,然后去排队买盐巴。
这不去不知道,一去吓一跳,看到了十几个村里人,大家伙互相看了几眼,都装作互相不认识。
“牛哥,我就说吧,大家伙儿都想着发财哩!你就把心放肚子里,就算是犯法,他还能把咱们一个村都抓咯?”
但是他俩万万没想到,三癞子还是原来的那个三癞子,竟然合起伙来把整个村的人都被骗了。
王大牛和李二狗说的声泪俱下,把三癞子祖宗十八代都骂了一遍。
独立纵队的战士了解的差不多了,就拿起步话机,把情况上报。
“看来真的是有人捣鬼,马上把人给我抓回来!”
“是!”
王大牛和李二狗愤怒的带着荷枪实弹的战士,上了山,慢慢朝山洞逼近。
到了洞口,独立纵队的战士闪身进了洞,然后又摊了摊手,走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