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长卿走到韩相宜床边,原本一张娇艳动人的脸,此时不单小了一圈。

    因为生了病,更添几分苍白,娇弱的模样让人忍不心生怜惜。

    漆黑如扇的眼睫微动。

    在她还未睁开眼睛时,从怀里取出一枚红玉手镯戴在她手腕上,按下暗扣。

    接触到她皮肤,感觉到她身上传来温热的热意。

    却比白天时好很多。

    见她缓缓睁开双眼时,点开寒香的昏穴。

    一个闪身,人便离开。

    韩相宜意识朦胧时睁开双眼时,似乎看见一个黑影从眼前闪过。

    伸手揉着双眼,眼前黑人早已消失不见。

    喉咙很难受。

    哑着声音喊着:“寒香,水……。”

    “小姐,你醒来了?”

    “哦哦,水,水……,奴婢这就去倒水过来。”

    寒香激动的跑去倒水端过来。

    递给小姐。

    韩相宜接过寒香的水,喝完一杯水,觉得喉咙还很干又说道:“还有水吗?再给我倒一杯?”

    “有,有。”寒香又跑过去倒了一杯水过来。

    韩相宜一连喝了几杯水,这才缓过来。

    抬起手揉了揉太阳穴,头还是昏昏沉沉,很想睡觉的感觉。

    眼角余光发现左手手腕上的不同。

    伸出左手,上面戴着令她觉得陌生的手镯,蹙眉问道:“寒香,这手镯,我什么时候戴的?”

    她怎么不记得自己有这种手镯。

    红玉手镯,冬暖夏凉。

    戴在手上有一种温凉的感觉,温凉温凉很舒服。

    成色极好,手镯透亮。

    这一看,便知非凡品。

    她很确定自己没有这样的手镯。

    寒香一脸疑惑:“是哦!小姐你手上什么时候有这手镯。”

    “明明刚刚没有。”

    “奴婢刚刚觉得后脑勺好像被什么拍了,很疼……,就没知觉。”寒香学过些武术皮毛,知道自己中了高手的昏穴。

    韩相宜莫名有些心惊,看来,她刚醒来那一刻看到的黑影是真的。

    是他给自己戴的手镯。

    心里升起一股不安,她的院子那人来去自如,对他好像没有任何设防似的。

    这令她不安。

    即使知道那人对自己无恶意,但这种感觉令她很不舒服。

    没有安全感。

    她身边缺个会武功的丫鬟。

    “小姐,饿了吗?”

    “嗯嗯。”

    “奴婢去给你端些粥过来。”

    “好。”

    韩相宜想取下左手的红玉手镯,取不下来,右手稍微一用力,伤口传来一种刺骨的疼痛。

    只好作罢。

    寒香将粥端过来。

    鱼片粥。

    “寒香,你替我取下这手镯。”

    “是。”

    寒香无论是用力还是硬扯,也无法将小姐手腕上的镯子取下来。

    “小姐,取不下来。”

    “奴婢发现越拉,这手镯就自动缩小,根本扯不下来。”

    “嗯,我也发现这个问。”

    她抬起手镯看了看,发现这手镯上有暗扣打不开。

    这手镯打不开,带在手上也不妨碍什么。

    索性任其自然。

    “寒香,咱别折腾了,打不开,就这么待着吧!”

    喝完鱼片粥后,整个人活了过来。

    又细问了爹爹的事。

    爹那边一切都挺好。

    身体有些累,又睡了回去,她答应九王爷,替他筹划粮食。

    韩家米铺的米现在已经拉过去,还能维持几天。

    还要收购江南米铺上的米。

    明天还有一堆的事情等着她。

    沉沉睡过去。

    第二天,便早起。

    今天天气阴天,雨终于停了。

    吃饱饭,喝了中药。

    便换上男装。

    挨家米铺,将他们手里的米全收购回。

    后面跟着十几架运米的马车。

    一同运往避难处。

    恰好遇见九王爷在避难营在指挥灾难后重建。

    韩相宜在京城听说过九王子的名声,不务正业,纨绔子弟,蛮横无理……。

    空有皮囊,实则是个草包。

    各种不好的名声。

    皇帝有九子,最讨论,最不成器的皇子便是九皇子。

    最不受宠的皇子。

    可,她不这么觉得,反而觉得九皇子跟传闻有些出入。

    想起,寒香与自己说的,九王爷带着房大夫替她看病。

    心里,对冷暴的九王爷多了些改观。

    谢九卿看向走在前头的韩相宜,着一身男装,身后跟着排排马车载着满满的米。

    她是真能干,这么快就筹集到这么多的米。

    眸光变得冷了起来。

    “草民参见王爷。”韩相宜也没想到自己昨天会生病。

    与王爷约定的时间,相差一日。

    为自己失信愧疚说道:“请王爷恕罪。”

    “起来吧!”谢长卿抿唇道。

    眸光看向半跪在面前的女人。

    肤如凝脂的脸,增添几分白,透着一丝令人怜惜气息。

    偏偏她生了一双倔强不服输的眸子,里头像是隐藏一头猛兽。

    令人泛起一丝想征服的兴趣。

    见她起来。

    看向她身后十几辆装满米的马车。

    沉声问道:“韩小姐,本王看起来像周扒皮吗?米的事可以缓一两天。”

    她需要把自己逼的这么紧吗?

    病还没好透,就开始张罗着筹米一事。

    “啊?不像,周扒皮……。但是,草民的习惯,但凡答应一个人的事,就会想方设法把事情按时做完。”韩相宜面对王爷识破自己是女儿身一事,只是愣了一会。

    便明白自己生病时,王爷知道自己的身份。

    只是,他用周扒皮来形容自己,她怎么觉得那么贴切呢。

    额……。

    嘴角,忍不住弯了弯。

    谢长卿透过面具看见她嘴角微弯,她笑起来,本就昳丽的五官越发明艳起来。

    他有些苛责她的话,话到嘴边却说不出来。

    “嗯……。”

    他身边的刘副将将韩相宜运来的米,收编入库。

    韩相宜跟着九王爷进了帐篷里。

    将手中收购米的账单,交给王爷。

    原本她想着将账单交给王爷便从这里离开。

    “坐下来,喝口茶。”

    “是,王爷。”

    谢长卿从围炉里将煲好的茶水,在茶具上烫了一圈,拿起单丛放进茶壶里。

    韩相宜坐在对面看着王爷泡茶的手,他的手指骨节分明,修长,肤色白皙。

    是她见过最好看的手。

    就连泡茶都那么好看。

    难以想象,若是他用这双手弹琴会有多好看。

    眸光忍不住在他的手停留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