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是知道你是这样的人,我当初就不该把你生出来,你一出生就该把你掐死。”

    见家丁将她围住。

    韩老太太将头上发钗取下来,发尖放在自己脖颈下,咬牙面露凶狠:“老大,你若是不放老三,我今天就死在你面前。”

    韩老大目露悲色,为难看向韩相宜。

    他知道娘亲在逼迫自己做选择。

    低头没脸看着侄女:“宜儿,大伯……。”

    有些话,他说不出口。

    很为难。

    韩文景理解爹的难处,他很恨自己无能,差一个辈,孝字压在头上。

    握紧拳头,狠狠往旁边的玉兰树捶过去。

    韩相宜知道大伯的为难,她理解他的难处,可是这些人动了她最在意的人。

    正当她做出选择时。

    屋里的春桃跑出来。

    “小姐,老爷刚刚醒了。”

    此话一出。

    在场的所有人都愣在原地。

    有喜,有悲。

    韩老大激动的颤着手扶住旺财,脸上露出一丝笑意:“太好了,二弟醒了就好。”

    “醒了,就好。”

    瘸着腿往里屋走进去。

    韩相宜浑身怔愣了一下,顿时,激动的泪水夺眶而出,一股暖流流过全身。

    她扭头,往屋子里头跑进去。

    看见爹爹醒来的样子,她眼泪瞬间掉下来,嘴唇在颤抖着。

    哑着声喊着:“爹……。”

    太好了,爹醒过来了。

    眼底闪烁着激动的光芒。

    她往床榻上跑过去。

    哭哑着声喊着:“爹,你醒了……”

    爹没有离开她。

    爹还活着……。

    她感谢老天爷,听到她内心的渴求。

    她紧紧握住爹爹的手,哭哑着声音:“爹。”

    她看见爹的眼睛在转动着,嘴唇在颤抖的动着,发不出声音。

    身体僵硬躺在那。

    眼睛转动一会,眼角流下泪水。

    她看出爹的希望,疑惑问着:“房大夫,我爹他怎么了?”

    房大夫替韩二老爷把了把脉,伸手掀起他的眼帘,摸了摸他脸上的穴位。

    “虽然现在救回二老爷的命,但是却错过了最佳时机。因为二老爷伤了头,头顶上有淤血,又喝了猛药。”

    “瘫痪了。”

    房大夫遗憾的摇了摇头。

    “瘫痪?”

    “以后吃喝拉撒需要人照顾,不能说话,不会走路。以后吃的,喝的,都躺在床上。”房大夫遗憾又可惜说着。

    韩相宜听完他的话,眼泪瞬间掉了下来,看向躺在床上的爹。

    看见爹眼角的泪水,她知道爹一定听懂了房大夫跟自己说的话。

    心疼,又心酸。

    “房大夫,求求你,帮帮我爹。”爹那么骄傲的一个人,一定无法自己这么活着。

    “我回去研究研究先。”

    “好,好,好。”韩相宜擦了擦脸上的泪水,温和说着:“起码,爹还活着。只要爹还活着,一切就还有希望不是吗?”

    她拿着帕子替爹擦干眼泪:“爹,只要活着,一切就还有希望。”

    “嗯嗯,是啊!”房大夫很欣赏韩小姐乐观的态度。

    “二弟,相宜说的没错,只要人还活着,一切就还有希望。”韩老大既激动又心疼的看着二弟,激动二弟醒来。

    心疼二弟成了这副模样,不能说,不能动的样子。

    吃喝拉撒要靠人。

    韩老太太见老二没死,又成这副鬼样子,心生一计。

    “既然老二活过来了,也算是老天爷开眼。但是,他都这样了,话不能说,不能走。成了一个废人,那二房的家业谁来打理?”

    “我这把老骨头还没有死,趁我还有一口气。我便做主了,二房的家业让老三打理。”

    韩相宜知道爹跟大伯一样,孝顺的人,所以她没有当着爹的面骂这个不要脸的老东西。

    瞥了一眼三叔,见他胸口流着血,脸色苍白,拖着虚弱的身体也要过来看看爹是不是没死成。

    她忍着。

    毕竟这里,是江南。

    迟早要让三叔付出代价。

    见这母子俩心心念念,狼子野心想要夺她二房的家产。

    现在爹成了这副模样,再也受不得刺激。

    她松开爹的手。

    冷声道:“给我滚出去。”

    她知道虎毒不食子,可是,她的祖母是怎么样?她对爹冷漠无情。

    不断刺激一个有病的人。

    看见爹成了这样,没有半点关心,反而想尽办法贪她二房的东西。

    “长柏兄,请你替我将她们拉出去。”

    “是,韩小姐。”

    韩老太太双手紧握着,眼里全是怨毒的恨意。

    “你……。”

    有很多想骂这小蹄子的话,还没有骂出来,她人便被人拉出去。

    拉得很不体面。

    韩老三被人粗鲁的拉着,牵扯到伤口,一直嗷嗷叫着:“我会走,别这么粗鲁,你们都弄疼我了。”

    “哎呦喂,我好疼。”

    那些人可不给他面子,该怎么拉扯快点便怎么拉,动作粗鲁又快。

    疼得韩老三大喊着救命。

    扯得他胸口好不容易止住血的位置,又被撕开,流血了。

    房大夫又重新调了药方,将药方写出来。

    韩相宜见爹爹如今口不能言,身体不能动,即庆幸又心疼。

    庆幸爹爹还活着,心疼爹爹遭那么多罪。

    接过房大夫的药方,心里做了一个决定。

    跟大伯父告辞。

    她要带着爹跟娘亲搬出韩家。

    她不顾大伯的挽留,坚决带着爹娘离开韩府。

    韩老大也没有脸面继续挽留二房一家。

    心里对二房全是愧疚。

    韩相宜临走前,想过用报官手段将三叔绳之以法。

    可是,又想起在避难营里,张大人明目张胆找她拿好处费。

    可想而知整个江南官员的腐败,她觉得前脚自己报官抓三叔,三叔后脚就出来。

    报复三叔一事,必须从长计议。

    韩相宜带着爹和娘亲坐在马车里,离开韩府后,她才觉得自己活过来。

    “宜儿,我们现在去哪?”

    “先找个地方将爹安置下来。”

    “宜儿,你爹还活着,真好。娘,以为你爹……,已经做好随时随地去阴曹地府陪他。没有你爹的日子,娘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还好,他回来了。”

    “是啊!爹回来了。”

    “宜儿,我们为什么不直接回京城?”

    “娘,房大夫这些日子都在江南,我想让房大夫替爹治病。”

    “嗯嗯,你这么想是好的。”

    临时让寒香在江南买了一个小院,她带着爹娘进去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