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乱弹琴!”犹如是火上浇油一般,乐安民尚未平息下去的怒火顿时又烧了起来,一拍桌子怒道:“陈世华是干什么吃的?这种事情还需要来打电话来请示汇报?通知学校领导赶紧来把人领走,哪个学校出了问题我拿哪个学校是问。”

    “是!”贺秋鹏见乐安民正在火气上,哪敢去触他的霉头?连忙就走了出去,不过打心眼儿里也觉得乐书记在这件事情上办得不地道。聚乙烯化工厂的危害大家都很清楚,别的地方畏如洪水猛兽,可乐书记倒好,却把这种害人的东西引入到湖岭来,当然会遭到大家的责难。

    不多时,热血沸腾的学生都被各个院校的领导接走了。哪怕是有一腔热血,可当面临着开除或不予毕业的威胁时,绝大多数还是选择了妥协。

    在政府各方的压力下,各种媒体上再没有有关聚乙烯化工厂的相关报道,所有政府人员对此也是讳莫如深,一切看起来就像是风平浪静了,可私底下,大家对此的议论却从来没有平息过。

    湖岭某个看似平常的院落里,两个老头子正在葡萄架下下象棋。寒冬腊月的,葡萄藤都还没有长出来,只剩下光秃秃的架子,任由着一点点昏黄的阳光洒落下来。

    “老王头,你说这什么烯化工厂真要建在咱们湖岭?”坐在右手边,穿着一身中山装的老头子跳马之后,又满是惊疑的向对方问道。

    “那还有假?这报纸上不都登了吗?”另一个戴眼镜的老头子边琢磨着棋边皱眉不耐烦的说道:“我说下棋就下棋,你说这干什么啊?”

    中山装老头轻叹口气道:“报纸上登了两天也不登了,唉老王头,他们都说这个什么化工厂危害很大,你儿子在市政府上班,你有没有问过他,究竟是怎么回事啊?”

    “你就别提他了,提起来我就一肚子的气!”老王头气不打一处来道:“我问他了,可他却说单位下了封口令,不准他们随便谈论和泄露这个什么化工厂的事。你说说看,我是他爹,给我说说又怎么啦?要是好事,又有什么不能说的?”

    “可不咋的?”中山装老头也是愁眉苦脸道:“你说这些当官的是怎么想的?咱们湖岭好端端的,也不缺这么个项目,怎么偏偏就要在湖岭修这个什么化工厂?不是害人是什么啊?”

    “谁知道呢?反正这些当官的,只管他们的政绩利益,就没把咱老百姓当回事。你说像这种关乎咱们老百姓切身利益的事情,怎么就不搞一个民意调查或是听证会之类的?凭什么他们几个当官的就说了算?”

    “可不?你还别说什么民意调查和听证会了,现在咱们啊,是连知情权都没有。城市如何发展,压根儿就没咱老百姓什么事。反正干好干坏和他们都没关系,就拿这个什么化工厂来说吧,等建好了,指不定这些狗日的家伙已经高升到其他地方去当官了,哪用管咱们的死活?”

    “不是听说新来的什么姜书记人不错吗?”老王头说道:“怎么?他也不管管这事?”

    “怎么管?这天下乌鸦一般黑,你还真当有包青天?”中山装老头就撇嘴道:“算了,别做梦了,我听说这个什么姜书记,人家老有钱了,住的都是水岸花都里的豪宅,一套房子就价值上千万,你说要没点猫腻,他哪来这么多钱?这种人能帮咱们老百姓说话吗?反正咱们这些老不死的也没几年好活了,管他什么污染不污染的,凑合着过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