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拿根鸡毛就当令箭,真以为林辰暮点了他的将,他就是厂长啦?这厂里,没有二舅你开口,谁拿他当回事?”

    几人就七嘴八舌地说了起来,几乎都是对阎伟斌一致的声讨,指责他不地道,又不自量力。

    周强本来有些凝重的神色,就露出一丝轻松之色。他从自己的烟盒之中,掏出几根烟来扔给几人,脸上更是浮现一抹淡淡的笑容:“呵呵,大家有什么好紧张的?阎伟斌当厂长,那是好事啊,大家同事一场,咱们应该为他感到高兴嘛。待会儿的会,你们大家都去参加,听见没有?不准谁缺席了。”

    “那怎么行?”梁文立愤愤道:“他阎伟斌算什么东西?也能当厂长?而且未经姐夫你同意就擅自召开厂长办公会,根本就没把姐夫你放在眼里。咱们又怎么能去给他撑面子?”

    “就是,二舅,我一看到他那副小人得志的样子,就恨不得扇他两巴掌。我看啊,就是要给他点厉害看看,别以为他真是厂长了。这东江钢铁厂的灵魂人物只有一个,那就是二舅你。你说他是他才是,否则,他就狗屁都不是……”

    “放屁!”周强却是一拍桌子,厉声骂道:“头脑简单,四肢发达,你一天除了打架惹事之外,还能干点什么让我们省心的事?说话过点脑子行不行?”

    李强被周强劈头盖脸地一阵臭骂,脸色一阵红一阵白的,低下头去,什么都不说了,心头越是抱怨道:“麻痹的,你在林辰暮那里受了气,拿我来撒气?老子这不也是为你忙前跑后的吗?”

    见周强发了火,其他人个个都心惊胆寒地,大气都不敢出。周强当了这么多年的一把手,一直以来在钢铁厂都是说一不二的主儿。多年来养成的威严,让他瞬间散发出巨大的气场,而众人早就已经习惯了服从,在他火头上,谁都不敢说什么。

    过了片刻后,那个胖乎乎的男子才笑着劝道:“算了,表哥,小强这不也是替您委屈吗?要怪,还是怪林辰暮和那个反骨仔,要不是他们,哪会有这些麻烦事?”

    见有人替自己说话了,李强看着周强冷厉的脸,张了张嘴,喃喃辩解道:“是啊,二舅,我虽然办错事了,可一心都是为了维护您啊!”

    周强的脸阴沉似水,他看了一眼满脸委屈的李强,又看了看其他人,就轻叹一声,叹气中蕴藉着无尽的苦恼与无奈,好半晌后,方才缓缓说道:“我当然知道,大家都是为了我好,是为了我们这个集体着想。可越是这样,你们就越是不能冲动。都听我的,乖乖去开会,别瞎折腾。”

    “可,可咱们就这样什么都不干?”梁文立惊疑道:“他娘的,现在都说他阎伟斌当厂长了,厂里不少人已经开始心急火燎地跑去抱他的大腿了!不给他的厉害看看,别人还真以为姐夫你一蹶不振了。”

    “表哥,这可不像你的性格啊。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优柔寡断,胆小怕事啦?现在看风头的人多的是,各种各样的谣言更是四起,都说咱们要倒霉了。现在不拿出点魄力来,岂不是更让人给看扁啦?到时候,人可就都被反骨仔拉走了。”胖乎乎的男子情绪也有些激动,声音也越说越大,说到最后,居然嚯的一下站了起来。

    “薛永,你别激动嘛。我说过什么都不做吗?”周强微微一笑,示意胖乎乎的男子先坐下,然后才沉声说道:“第一,我这个厂长,是经过组织任命的,不是林辰暮说罢免就罢免的,至少说,他的这种方式不合乎程序。第二,就算阎伟斌当了厂长,那又怎么样?各个机构部门,全都牢牢掌控在我们手上,他一个人孤掌难鸣,又能掀得起多大的风浪?还不是被我们玩弄于鼓掌之中,充其量当个傀儡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