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贪污了几百万,还怕没钱治病?用得着政府拿老百姓的钱来卖人情吗?”

    众人就七嘴八舌地议论了起来,现场不由就有些混乱。

    张永立就有些坐不住了,正打算让人将这个来捣乱的女记者赶出去,林辰暮就抬手压压,等现场的嘈杂声渐渐小了之后,才又痛心疾首地说道:“听大家议论纷纷,说实话,让我很震惊。大家都是见多识广的新闻媒体朋友,我倒是想问一下大家,是不是监狱里的死刑犯生了病,我们就对他不管不顾,任凭他自生自灭吗?”

    “那天我说过这么一句话,今天我同样这么说。不错,苏拥军是犯了极为严重的过失,可我们并不能因此就否认他的全部功绩?更不能因此就在他身患重病时置之不理。至于你们所说的高级单人病房的事,你们觉得,像苏拥军如此严重的病情,适合在普通病房里治疗和修养吗?”

    “至于所谓的四十多万的医疗费虽多,可对于一个身患绝症的人来说,却算不得什么。接下来,针对看病难,看病贵的问题,我们管委会也会拿出各项政策和措施,比如说政府出钱来建立全民医保体系,增加医疗资源,力争让所有人都看得起病,能得到及时的救治……”

    现场就一片沉寂,只有林辰暮那铿锵有力的声音,在会议室里回荡。

    大家似乎都在消化着林辰暮刚才所说的话,饶是对林辰暮颇有成见的那名女记者,也不由觉得林辰暮这番话说得很有煽动性和感染力。

    严格来说,林辰暮并没有做错什么,可这个现实的社会中,真正能够做到的是屈指可数。跟红顶白,落井下石似乎已经是惯例,像苏拥军这种情况,其他人是避之不及,生怕沾惹上甩不掉的麻烦事,也正因为如此,林辰暮的举动才更显反常,也令人生疑。

    沉默了片刻后,又有人出言说道:“有传言称,苏拥军之所以吞服安眠药自杀,是为你所逼迫的,林书记,你能解释一下吗?”

    林辰暮就笑了,“你都说是流言了,那我还需要解释吗?”

    顿了一下,林辰暮又说道:“我不知道你们这些流言是从什么地方听来的,不过,就算是警察办案,也得分析罪犯的犯罪动机,我来武溪,还不到四个月的时间,和苏拥军既无工作上的纠葛,又无私人恩怨,有什么理由要去逼迫他自杀?又有什么能力去逼迫一个身患绝症的人去自杀呢?”

    “苏拥军的遗书不知道你们看过没有?他的死,根源于多年来党的教育和培养,让他幡然悔悟,对自己的所作所为羞愧难当。对此,我深表遗憾和悲痛。我相信,在座的各位都是会思考有主见的人,究竟和我有没有关系,大家应该心知肚明。”

    “那苏拥军的儿子苏茂辉,为什么会一口咬定是你逼死了他父亲?”

    林辰暮就笑着说道:“那你就要去问他了。其实我也觉得很奇怪,我当初去探望苏拥军的时候,他并没有在现场,怎么就把这种脏水往我身上泼?这位记者朋友,你能不能替我去问个明白?”

    这位记者就有些不好意思了,其他记者也笑了起来,似乎也觉得林辰暮这个年轻高官并不是那么难打交道的。至少不像那些老谋深算的官员,说话尽在打太极,绕来绕去都说不到点子上,没有一点担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