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说什么?你还有什么可说?”周锦溪掩不住心中愤懑,眼里翻腾着不加掩饰的杀气。
“周姑娘,无论我是谁,亦或谁是我,我都不曾与姑娘为难,姑娘却为何对我不依不饶?
周姑娘对谁生情本不关我事,在下可有对姑娘撩拨,令姑娘对在下生情?若是有,苏某万死难赎其罪,若是没有,在下何其无辜?”
苏浅浅尽量温和,不刺激到周锦溪。
“苏某如何不重要,但是不能因为苏某的是非使武宁侯府受人指摘,所以周姑娘,何苦执着于情爱一事,伤人伤己呢?”
“执着于情爱?让我如何能不执着,自从我晓事便只欢喜见三哥哥,他被人夺了去,后来我终于又有了心爱之人,却被他的夫人夺了去,我如何能放下?”
周锦溪像中了魔一样厉声质问苏浅浅。
没办法了,只能这样,苏潜必须死!可是我还有很多事没收尾,这也太潦草了!苏浅浅在心里哀嚎。
但无论怎样,所有的事必须在今晚了结,否则明日周锦溪如果真的闹起来,武宁侯府就会有麻烦。
“苏大人,已经到别院了。”秦十六在车外禀报。
“不要停在别院,送我和周姑娘上栖霞山下。”苏浅浅吩咐道。
车夫领命驾车到了栖霞山脚。
“周姑娘,既然你的心结不能解,请随我上山顶,我有话要告诉你,解你心中疑惑。”
苏浅浅说完这句,便先一步下了马车,周锦溪二话不说也跟上。
“苏浅浅,我倒要看看你玩什么花招。”周锦溪阴恻恻说道。
苏浅浅吩咐所有人都不要跟着,她有话和周姑娘谈,说了之后便下山,但是无论发生什么事,都与周姑娘无关,不可为难她。
雪柯和秦十六都异常紧张,不知道苏浅浅要做什么,但是又不能阻拦,只好留在山脚。
天色已经暗下来,苏浅浅提了一盏灯在前面带路,风吹动斗篷发出沙沙的声音。
周锦溪跟在后面,她是习武之人,既不怕苏浅浅也不怕野兽,更不信鬼神之说,只想看苏浅浅作什么妖。
这山怎么这么高,早知道选个好爬的。苏浅浅累得上气不接下气,有点后悔爬栖霞山。
武宁侯府后院假山倒是好爬,能帮你完成计划吗?系统怼了一句。
真是不容易啊,现在做事就这么卷了,为了陷害一个姑娘,还得爬这么高的山……
苏浅浅心里抱怨着,脚下却不停,半个时辰后终于爬上山顶,她的腿都是哆嗦的。
“苏大人,已经到山顶了,有什么话现在可以说了吧?”周锦溪不愧是习武的,只是呼吸有些粗,并没像苏浅浅那样喘成狗。
“周姑娘,我是想告诉你,你猜得不错,我确是女扮男装。”苏浅浅总算让呼吸平稳些,这才对周锦溪说道。
“哈,你终于承认了,苏浅浅,你……”
“不是,我承认我是女扮男装,却没承认我是苏浅浅,我叫苏小钱,是苏潜的妹妹,我的哥哥几年前就死了,我也是因为意外不得不假扮兄长,来京中寻找表姐。”
苏浅浅淡然说道。
“你胡说!什么苏小钱,你就是苏浅浅!你若是再不承认,便随我去陛下面前,我看到那时你如何抵赖。”
周锦溪已经失去理智的模样,伸手就来抓苏浅浅,苏浅浅提着灯笼向后面退了一大步,站在了悬崖边。
“周姑娘,你何必苦苦相逼?若是知道我女扮男装,表姐一定会很为难,侯爷也会受到陛下惩处,那样就是我害了武宁侯府。”
苏浅浅言辞恳切,心里却在悄悄唤巅峰。
巅峰,看你的了,成功还是成仁,就看你的表现了,千万不要放过我啊!
巅峰声音懒洋洋的:“俺知道了,放心吧。”
“你不要提武宁侯府,阖府上下都欺我们周家人,大哥娶了你们秦家的寡妇,我弟弟追着秦玉卓不放,却这么多年对他不冷不热,至于我……”周锦溪说不下去了。
“你若承认自己是苏浅浅,女扮男装的事不想让我说出去,便自请下堂,让三哥哥与我重结鸳盟。
若是你不肯,那我便去向陛下说出此事,到那时你和秦家都别想脱身!”
原来如此,这位周大小姐还是想做秦含璋的妻子。
这位侯爷的烂桃花还不少呢!也只好让我来结束这段孽缘了苏浅浅头疼。
“好,周姑娘,既然你执意如此,在下也无法,只好一了百了了,不过我今日与你上山,却是你一个人下山,你若是说了什么,也无人会信,反而会认为你杀了我,之后编造的故事。”
苏浅浅说着话,又向后退了一小步,回身看,悬崖下一片漆黑,吓得赶紧把目光收回来。
“苏浅浅,你说什么,我不信你会去死……”
“你不信,那我偏要让你信,我呀,专门治犟种!”苏浅浅说着便向后跨了一大步,伸开双臂向悬崖下坠去。
“不!”周锦溪飞身扑过去,只看见苏浅浅提着的灯笼,一点微弱灯光迅速消失在悬崖下。
“苏大人!”雪柯和秦十六及时出现,惊叫着奔到悬崖边。
“苏大人……周姑娘,你为何害了我们家大人?”雪柯回过神,目呲欲裂瞪着周锦溪。
“我没有,她不是你们家苏大人,她是苏浅浅!”
周锦溪脑子里一片混乱,难道苏浅浅就这样死了?若果然是那样,倒不失为一件好事。
“周姑娘莫非是吃了假酒,还是喝了变质迷魂汤?我们大人每日上朝处理衙署公务,你从哪里看出他和夫人是一个人?”
雪柯总是跟着苏浅浅,倒学了六七分苏浅浅的毒舌。
“莫说旁的了,周姑娘随我们走一趟,我们也好交差,若不然被侯爷治罪护主不力,可能连饭碗都保不住。”
秦十六过来提醒一句,声音冷淡。
“我为何要随你们走?苏浅浅她女扮男装扰乱朝堂死有余辜!我这就回去禀报父亲,苏浅浅畏罪自尽,秦家人断不能声张,否则……”
周锦溪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