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巅峰是被人带走的,昨晚我不在时谁去了听澜院,并不难查。”
苏浅浅之前没往这个方向想,只以为是巅峰自己出去玩,如今看来是有人蓄意为之。
回到听澜院,问到昨晚在苏浅浅去用晚膳时,有谁来过听澜院,在院门当值的婆子回,青锋和扶墨都来过,青锋是来给苏醒送零嘴儿,扶墨是替六公子给侯爷送书。
“送书?”苏浅浅自言自语。
巅峰很疲惫的样子,苏浅浅把它送入空间,先让它自己洗干净休息,看看时间差不多,苏浅浅也要准备起来,还有大事要办。
重新化了个妆换好衣袍,活动一下脚,果然没感觉疼,那些水泡都吸收了,只等着老皮脱落。
想起秦含璋为她洗脚的画面,苏浅浅莫名有些燥热,暗暗庆幸一早没有见到他,否则还真是会尴尬。
秦含璋此时正在衙署里听侍卫禀报,得知秦太夫人亲自到国子监去救巅峰,也是摇头轻笑。
不知从什么时候起,秦家人都悄悄在变化,就连一向提醒子孙们要谦和隐忍的祖母,也会为一只小狗大杀四方。
“去查是谁将巅峰带到国子监,另外盯紧夫人,她若是出门务必护她周全,只是不可靠近石鼓坊,就说是我的命令。”秦含璋沉声吩咐。
侍卫领命出去。
半个时辰后,听澜院里走出来身着男袍披着斗篷的公子,头上风帽遮得严实,一样男装打扮的苏醒跟在旁边,在角门鬼鬼祟祟上了马车。
就在这辆马车离开之后一刻钟,一身小厮打扮的两个人,也上了一辆青篷马车,从角门离开了武宁候府。
马车上苏浅浅看着满脸严肃的苏木,忍不住“噗嗤”笑出来:“干嘛这么如临大敌,不过是甩了侯爷的侍卫而已,咱们去转转就回来,你要是害怕就在车上等我。”
苏浅浅自然没说实话,她骗苏木是侯爷要去石鼓坊寻一位擅幻术的人,她想跟着侯爷不准,所以偷偷溜去,不能让侯爷的侍卫发现。
“姑娘不必骗奴婢,就算是进虎穴狼窝,奴婢也要跟着的,还要挡在姑娘前面。”苏木垂头轻声说道。
“你这个笨姑娘,这世上没什么比自己的命更重要,你可以在不威胁生命时保证忠诚,这就足够了,永远不要为了任何人牺牲自己。”
苏浅浅相信这是她的原则,同样她也希望别人这样做,哪怕被放弃的那个人是她自己,因为她也不会为谁牺牲,这样才公平。
苏木不吭声,静静地坐着。
快到石鼓坊,苏浅浅和苏木下车,各提了一个篮子,篮子里装了一些糕饼蔬果,步行走向石鼓坊。
走进坊门,苏浅浅才发觉石鼓坊与其他地方不同,这里没有商铺,所有的宅邸都是统一的样子,高墙深院大门紧闭,看着就神秘而隐蔽。
苏浅浅只是按照猜测找过来,并不知道其他线索,所以进了坊门一面走一面东张西望,引得偶尔路过的下人警惕地打量。
苏浅浅一路探头探脑地张望,旁边一辆青篷马车的窗帘忽然撩开,沉默地看着眼前的“小厮”。
苏浅浅装作不认识,不信自己画的爆改妆,秦含璋能认出来,头一低继续向前走。
“苏公子,这是又换了行当?”
秦含璋在后面沉声说道,苏浅浅不得不回头惊讶地看着秦含璋。
秦含璋又气又好笑。
苏浅浅的两道扫帚眉,宽得占了半个额头,眼角用什么东西粘上了,唇上还贴了一个豆粒大的黑痦子。
只有两颗眼珠乌溜溜水汪汪,这时候瞪得老大,只凭这双眸子,秦含璋也不会认错。
苏木心虚地拉拉苏浅浅袖口。
“哈哈,哈哈,我就是试试侯爷是否能认出来。”苏浅浅凑过来把手挡在脸上,贴近秦含璋小声打哈哈,样子更显得鬼祟。
“你来这里做什么?不知道危险么?十三,带苏公子回去。”秦含璋冷声吩咐。
“哎,侯爷,我来都来了,就以小厮的身份跟着,在您身边还安全些,毕竟在京城敢动您的,还没有几个,若是您的侍卫亲自送我,那可就不好说了……”
苏浅浅眉飞色舞比划,秦含璋实在没眼看,打断了她的话:“好了,上车,你的脚不能走长途,侍砚你下去。”
马车继续前行,被赶下车的侍砚和苏木默默跟在马车后。
“到底猜得对不对?破周天,石鼓坊……破……天……”
“夫人是什么时候看见密信内容的?”秦含璋凉凉地问。
“呵呵,就是在马车上,我不小心摔倒,无意中看见了,呵呵……”
你那是不小心摔倒么?你是整颗心都努力去摔倒了!系统嗤笑。
秦含璋抿紧唇不再说话。
“侯爷,有人拦住车,让我们随他走。”驾车的秦十三低声说道。
“跟着便是。”秦含璋吩咐。
很快马车停下,秦十三撩开车帘,秦含璋先下车,想回头扶苏浅浅,就看见她拼命挤眉弄眼,眉毛痦子乱飞,暗示不能逾矩。
秦含璋差一点绷不住,赶紧压住唇角转过身,听到身后脚步靠近,才迈步随着那墨色衣袍的领路人,进入后院。
踏入后院苏浅浅立刻觉得这地方很眼熟,忽然想起那些景致和韶华夫人的清园如出一辙。
“原来是……夫人!是说夫人!韶华夫人!”苏浅浅忽然低呼,她就觉得哪里有问题,“天”字破了,就是个“夫”字,这人是在暗示韶华夫人。
秦含璋侧头蹙眉:“韶华夫人?”
如今的韶华夫人正在刑部狱中,明日就要升堂审案,这人难道是为韶华夫人而来?
此时已经到了正堂,黑袍人叩了三声房门,请秦含璋和苏浅浅进去,却拦住了秦十三和侍砚苏木。
怎么不拦我?是因为我长得丑?苏浅浅想想自己的妆,当时都觉得不堪入目。
进门后绕过隔屏,一名男子背对着门,负手在看中堂上的画,看得很认真,好像没有察觉有人进来。
“阁下送信引我到这里,不是为了看画吧?”秦含璋沉声发问,斜上前一步,挡在苏浅浅前面。
苏浅浅:你怎么总是要挡我的路!
男子缓缓转过身:“侯爷,侯夫人,咱家等候多时了。”
苏浅浅看着面前的人惊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