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得连小树自己也没察觉。
“小骨，把那小丫头抓来，不然，杀了你。”阴白骨冷冰冰地下令。
同时又用意念道：“小骨啊，我只是想替你报仇，你不要当真。”
“是，主人。”
小树二话不说，飞向明慕青。
这一次不是出刀，而是用藤蔓，想捆住明慕青。
明慕青一次次避开，颇有些狼狈。
刚才那一掌，她伤得不轻。
虽然五行功法能让她实力提升，但毕竟初入六阶，和真正的八阶，在身体方面还是有些不同。
“没用的东西！”
阴白骨再次将小树召了回去，怒骂道：“让你抓个重伤的小丫头你都抓不住，我要你何用？！”
他伸出手，一条藤蔓飞出，紧紧缠住小树的脖子，将她高高举起。
小树被勒得喘不过气来，身形下意识挣扎。
明慕青见状，再次冲上去，“放开小树！”
她气机化掌，朝阴白骨拍去。
阴白骨故技重施，直接抓着小树挡在身前。
明慕青被迫收掌。
轰的一声，一道掌风袭来。
这一次，明慕青避开了。
上了一次当，总不能......
砰！
噗嗤，一口鲜血喷出。
明慕青身形倒飞，不敢置信地看着小树。
她避开了阴白骨的偷袭，却没想到，小树对她出了手。
虽然知道小树已经彻底黑化，可明慕青心底仍然不愿相信这个事实。
所以她对小树没有防备。
可结果......
噗嗤！明慕青倒在地上，吐出大口鲜血。
气息极速下滑，那个护住姬不凡与姜姒的护字阵，也瞬间消失。
“小月儿妹妹！”
姜姒想要冲过来，被明慕青抬手制止。
看着重伤的明慕青，小树的眼中再次闪过迷茫与不舍。
这一次那光芒消散的速度，似乎慢了一些。
“干的漂亮，我的道灵......哈哈哈！”
阴白骨仰天大笑，“去，把她抓来。”
“不过她肯定不会乖乖就范，所以抓之前，就像刚才那样......懂吗？”
“是，主人。”
小树木然地走向明慕青。
她手心蓄力，黑色气息流转，慢慢走到明慕青面前。
举高手。
一掌拍去。
突然，一个白色的、圆滚滚长着很多须须的东西出现眼前。
“小树！”
“小树！快停下！”
小雪参不停跳动，“小树，是参啊，你忘了参吗？”
小树愣住。
脑海里，突然间闪过一些画面。
和小雪参在一起的画面。
她抹去了关于过去和明慕青的记忆，却似乎还残留了一些，关于小雪参的记忆。
她记得小雪参总是喜欢挂在她身上，她化为人形的时候，也喜欢抱着小雪参。
然后她们两个总是一起......一起......
“啊！”小树的脑袋突然剧烈痛起来。
她们两个总是一起做什么？
“小树，我们以前，总是一起偷吸小坏人的精神力的，你忘了吗？”
小雪参有些伤心，有些难过，小树不是它喜欢的小树了。
偷吸精神力？
小树一阵恍惚。
对，偷吸精神力。
那时候化形前，她总是克制不住地偷吸精神力，把那脑海里的精神力偷吸得干干净净。
那脑海的主人很生气，可每次还是让她偷吸......
脑海的主人是谁，是谁来的？！
眼前模模糊糊地出现一张脸。
那张脸，与眼前的明慕青一对比，竟然重合上了。
只是之前，那张脸总是生气勃勃，现在，却一片惨白。
看着她的眼神，心痛、怜惜。
在那双眼睛的倒影里，小树看到了一张陌生的、阴冷的、高举着手的脸。
那是谁？！
这不是小树，这不是小树！
小树惊恐不已！
小树明明不是这样子的......
不对，我是小骨，不是小树......
不对，我就是小树......
“啊！”
无数回忆像针一样扎着小树的脑海。
那些早被抹去的画面，不断冲击着她的脑海。
小树以为自己保存了全部的、关于和明慕青一起的记忆。
可事实上，她拼尽全力保存下来的，只是一点执念。
如今小雪参的出现，唤醒了那些被强行抹去的记忆。
“小骨，你在做什么？！快动手！”
阴白骨强行用意念控制小树，他意识到，小树好像出问题了。
虽然他不知道哪里出问题了。
“头好痛！啊！”小树抱着头痛呼。
阴白骨见状，直接飞到明慕青身边。
一掌拍去。
然而他还没出手，小树突然大吼一声，“不！”
然后身形化为本形，条条枝桠死死缠住阴白骨。
“不！”
阴白骨大惊，他怎么也没想到，小树会在这个时候突然叛变。
“小骨，松手，我才是你的主人！”
“她不要你了，你忘了吗？！”
阴白骨一边刺激小树，一边用意念控制小树，想强行挣脱。
若小树还是七阶五段，他有机会挣脱。
可小树现在也是八阶，又是刺激之下全力爆发，阴白骨哪怕加上意念控制了，竟也一时挣不开小树的束缚。
“不，不是这样的！姐姐不会不要小树的！”
“不会！”
“不会！”
那些记忆，那些画面，那些在地界同生共死的经历，让小树突然间有了刹那的清明。
“谁也别想伤害姐姐！”
“谁也别想！”
她缠着阴白骨，迅速向远处飞去。
身上气息亮得惊人。
“不要，小树！”明慕青喊得撕心裂肺。
轰！
“不！”
一道剧烈的爆炸声中，阴白骨的惨叫戛然而止。
“小树！”明慕青放声大哭。
爆炸余波中，一根黑色的道骨飞出。
从底部开始，一点点消散。
而原本已经完全漆黑的道骨，在消散前，竟然恢复了绿意。
恍惚间，那绿意上方，出现一张小树的脸。
不是现在的脸，而是曾经与明慕青极为相似的那张脸。
身后，翠绿的枝叶摇晃。
哗啦啦，哗啦啦。
仿佛在说：
“姐姐，若有来世，小树一定要做姐姐的道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