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于纪池在听到她这句话,脸上依旧保持着笑:“我也没想到,有一天我们会在这样的地方见面。”他想了想,又说:“不过环境虽然差了一点,但并不影响我们叙旧。”

    “你到底想怎样?”

    “你问我想怎样?”

    他反问了这样一句话,他在想了良久后,他便轻轻笑着:“我想要怎样,你应该清楚吧。”

    凯瑟琳不想跟他在这说绕口令,她低声说:“于纪池,你唯一活着去见你孩子妻子的机会,你应该清楚是什么,也不用我多说什么,其余的,谁都救不了你。”

    “你想我活吗?”

    他一双眼睛,如烈火灼灼。

    “这个时候还要说这样的话?”

    “这个时候这些话,是我想听的,你很清楚。”

    “你活,不是为了别人活,于纪池,你的孩子才一个月。”

    “你知道的,我不在乎,你也知道,我在乎的是什么。”

    他笑着说:“你说,只要你说你想要我活着,只要你说愿意跟我离开,那么我可以答应你任何的想法。”

    他想要勾出她的话,那些他一直想要听到的话,一直都在等着的话。

    凯瑟琳怎么会如他所愿呢:“你的命是你的命,于纪池,在你说这些话的时候,请你先想想你的父母。”

    她冷冷的提醒着他。

    可于纪池在听到她这些话后,脸上是笑,淡定的,不在意的。

    这时,房间内没了声音。

    今天外面这么大的风,这里面竟然连一丝风声都听不到。

    两面都是墙。

    不知道时间被推着往前走了多久,凯瑟琳知道,她在这里的时间并不多。

    过了很久后,她终于又再次开口:“我希望你活着,活着走出来,活着跟你的妻子儿子好好生活在一起,好好的长命……百岁。”

    房间里是轻轻的笑声,他问:“长命百岁吗?”

    “假如说,我做不到呢?”

    “如果是你所说的那一生,对于我来说,其实是没有多大的意义。”

    凯瑟琳知道他逼着她,说出一些他想听的一些话来。

    她不知道该说他幼稚,还是该说他愚蠢。

    他在看了他许久许久,而于纪池坐在那,眉眼里凝着笑,也一直在看着她,等着她时。

    终于,凯瑟琳说:“只要你能够活着走出来、”可是她的话说到一半,话语却停顿了下来。

    坐在那的于纪池,在听到她的前半段句话后,整个人已经紧张的绷直着他的后背。

    “你想做什么,我都愿意。”

    当凯瑟琳说出后半句话后,在这个过程中一直等待的于纪池,整个背脊又开始一点一点松懈,他的脸上慢慢的,一点点的开始带着笑。

    他的笑开始变得特别的轻松,他胸口提起的呼吸,甚至还在那一刻放了下去。

    “你知道吗?当你说出的这些话的时候,我有多高兴,你终于愿意回到我的身边了。”

    凯瑟琳垂着眸站在他面前,整个人没有半分的反驳,似是在顺应着他认同他这一句话。

    可是于纪池嘴角那丝轻松的笑,很快又变得有了几分的苦意:“可惜的是……有些东西我这辈子可能已经实现不了了,比如我们当初一块儿畅想的婚礼,比如,我要给你的买的婚纱,比如……我们的房子。”

    他说到这里,脸上的笑苦意里带着巨大的遗憾:“棉棉,太晚了。”

    他低低的呢喃着:“真的太晚了。”

    凯瑟琳听到他这些话,不是很明白他的意思,她听出他话里藏着什么。

    于纪池驱逐掉笑容里的苦意后,又笑:“没关系,得到你这些话后,我的人生已经得到了圆满,不管我得到一个什么样的结局,可至少我是得到过的。”

    “于纪池,你在说什么?”

    她目光紧盯着他。

    于纪池对于她的视线却不再说话,也不再动。

    凯瑟琳又问:“为什么会太晚?”

    她的眉头皱着,脸上的憔悴在这一刻全都暴露无疑。

    于纪池对她说:“许昭印能够让我做这一切,就证明,他当初就做了准备的,许昭印这个人,你觉得他会让你来抓他的致命点吗?”

    他笑着:“你抓不到的,而且人确实是我杀害的,因为为了获得他的信任,这件事情,就是我进入他门下的入场券,在他让我做这些之前,他早就让自己那方万无一失。”

    凯瑟琳听不懂他的话,她质问:“万无一失?”

    “我除了口头上说出他是主谋以外,我没有任何证据证明,他跟这件事情有关,他也不会留尾巴让我抓。”

    “而且你很清楚豫资在京海市代表什么,也就是说,判死刑,判了一个我,没多少事情,可是豫资一旦陷落,那就不是一件小事了,所有人都要跟着动荡,你说会保谁呢?”

    凯瑟琳目光一动不动,可是她的心里却像是爬上一双冒着寒气的手,那双手正抓着她的心脏。

    “说到底,我不过是一块踏脚石,牺牲品,判了我天下太平,所以在拿下那张入场券时,我就已经知道了自己的结果,我也从来都没想过自己还会有活着走出这一扇门的这一天。”

    凯瑟琳的脚步往后退着,她的眼睛里浮着一层水光,她努力在克制着自己的情绪,她问出一句:“为什么要、要做出这样的蠢事。”

    “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