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一会儿,范思成捧着一碗清水面上楼。

    陈美玲还坐在那儿,原来的坐姿,一动没动过像一尊石雕,不过,已没了泪。

    “先吃一点垫垫吧,不管什么事都不能饿着自己吧。”范思成捧着面蹲在她面前说。

    陈美玲看了一眼范思成,深呼吸了一下,说:“思成,你回去吧,我没事。”

    范思成摇了一下头,将碗送前一点。

    “我没胃口。”陈美玲说。

    “你必须吃。”范思成道。

    “我不饿。”其实,她从昨天中午到现在都没吃喝过。

    范思成没说话,想了一下,去打了一杯温水过来。

    “不饿就别吃了,喝口水吧。”范思成把水杯送到她的嘴边。

    陈美玲抬眼看了一下范思成,连过年都没回来跟自己过的丈夫,想起他的粗暴和冷莫无情,感触良多,心里一酸,眼眶一热再也控制不住泪水泛滥而出。

    “领导,你怎么了?”范思成最怕就是女人的眼泪了,陈美玲突然又流泪,把他弄的手足无措,搞什么啊,没做错什么呀。

    幸好,他一直都没照陈美玲要求的那样在没人时叫她姐,这一声领导倒是把陈美玲从迷思中叫醒了。

    “啊!!没什么,我……,纸巾拿给我。”陈美玲心里在责怪自己,搞什么嘛,怎么又流泪了。

    “哦,真的没什么?”范思成弄不明白陈美玲什么回事,眼泪竟然可以收放自如的么?

    陈美玲接过他手中的水杯,喝了两口水,重重的呼了一口,再深吸一口缓缓呼出。

    “我没事,面拿给我。”无论如何,不能再在他的面前出丑了。

    陈美玲总算控制住自己的情绪,但肚子实在太饿,顾不上形象,呼啦呼啦的瞬意把一碗清水面吃光,她感觉这碗只有油和盐调味的清水面是有生以来吃过最好吃的面条。饿了,什么都是美味。

    “还要?”范思成见她吃东西就放心了。

    陈美玲真的还饿,但是作为一个女人,已吃了一大碗,她可不敢说还要,她意犹未尽的摇了摇头。

    “好吧,你歇一会,我帮你打扫一下。”范思成舒了一口气。

    可能是当达兵的缘故,范思成容忍不了乱七八糟的环境,所以他看不得乱糟糟的厅子。

    “不用,你坐。”陈美玲拉住范思成的手,让他坐在自己旁边。

    范思成挨着陈美玲坐下,觉得坐的太近了,想去拿椅子坐得远一点,但她却把头靠了过来。

    “肩膀借我一下。”陈美玲把头倒在他的肩头上,叹了一口气说,“唉,丑态全让你看到了,丢人啊。答应我,今天看到的,不要跟任何人说,包括你最亲密。”

    “我又不是长舌妇,你根本不用特别交待。”范思成说。

    沉默了一会儿,陈美玲又说话了:“我和他其实算是青梅竹马,都是在火柴厂的职工大院里长大的,一起上小学一起上初中高中,后来我去读了大专,他没考上进了农机厂当业务员。我毕业后,进了机关,我们的关系算是正式确定。后来我们结婚了,婚后他挺好的,工作很努力,除了厂里的业务之外,他还兼职,钱赚了不少,这栋房子就是那时候修的,这一条街道那时还是一片荒地。”

    陈美玲在缓缓的说着她的过去,范思成在静静的听着,没任何表达,有什么好表达的,自己只是她的下级。

    范思成并不懂得,上级领导特别是女领导,突然跟他说自己的家庭说自己的过去说自己的秘密意味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