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苏丙寅说这些是证据,那么他肯定已统计过。
范思成将资料塞回资料袋中,把封口线扣好,看着苏丙寅说:“苏所,你认为该怎么处理?”
做人有时候真的两难,虽然范思成很讨厌伸手的干部领导,按照他的心性,他非得把江定山和那些村委会主任弄进去不可。但是,现在他在这个位置上又不得不多考虑一些,自己才上来,才分管国土所就出事,别人会怎么想?所以,没在其位的时候,很多问题都好像不是事,但在其位置的时候,就有不一样想法看法了。
每一个领导都不希望自己的下属和自己分管的部门出事,不管与自己有没有关系,给上面的印象就是,那是谁谁的下属,那是谁谁分管的,影响显然而见的。
“领导,这事本来嘛,直接交给纪委和检院就可以了。但是,事情有些复杂。”苏丙寅的声音依然压得很低,好像怕别人听到一样。
范思成愕然,看来还有其它内情啊。他皱着眉说:“复杂?怎么复杂?”
“牵扯到那个沙场和石场的,除江所是股东,还有…其他人……。”苏丙寅吱唔道。
“谁?”范思成猜想,能让苏丙寅有所顾忌的人,一定位置比自己高的人,一个小小的沙场,不会牵扯到市里的人吧。
范思成在这个圈子里的时间还短,对他来说圈子里的一切都是美好的,无论人或事。但这个世上,有光明就必然有黑暗,有美好就肯定有丑恶,他还没看到而已。
“余新民及郭…郭书记的…的儿子……。”苏丙寅说。
本来,将江定山弄倒,他就有机会上位的,所以,他不遗余力的查江定山,但是当他拿到证据后才发现,掺和到这事儿里去的居然还有余新民和郭当阳。余新民还罢,但掺和了郭当阳他就不敢乱搞了,所以急急的材料送到范思成这里。
“余新民和郭当阳也参股了?”范思成很是惊讶。
“是干股,就是白拿钱的。江定山一成,余新民和郭当阳拿走两成多。”苏丙南说了出来,感觉就把包袱扔给范思成了自己就心松了,情绪恢复了正常。
范思成的神色变了,如果余新民和郭当阳拿钱参股和提供便利和保护拿干股分红,完全是两码事。拿钱参股,顶多就是违反公职人员经商的规定,但是拿干股就跟受贿没什么区别,是赤裸裸的利益交换,这可不是违规那么简单了。
“苏所,这些东西还有谁看过,这件事还有谁知道?江定山、余新民和郭当阳他们拿干股的事,你是听谁说的?有确实的证据吗?这可是很严重的事,如果是捕风捉影的话,事情捅出去了,吃亏的可是你。”范思成暗暗深呼吸了两下,定了定心神说。
“有人证,但是我答应替他保密。所以,除非他们进行司法程序了,否则我不会说同他是谁。”苏丙寅虽然想坐正,但是现在把郭当阳扯在里面了,他就不得不小心了。
郭振声在市里有什么关系谁都不知道,万一,人家关系过硬,事情抹平了呢?那自己在郭振声辖下干活肯定就不是那么好过了。
啪的一声,范思成突然用力拍了掌桌子,瞪着苏丙寅说:“苏副所长,你老实跟我说,如果不是牵扯到郭当阳,你是不是不告诉我就偷偷把材料递上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