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虽然两人没再说这事儿,但郭当阳在范思成心里的标签已变了。每一个人在别人心中都是有标签的,这个标签当然不会一成不变的。
将卓英杰送到家里,范思成也没在市里过夜,连夜赶回回龙镇。
次日,范思成到黄晓办公室说事,公事说完后,范思成说:“黄镇,赖大哥的事儿有一点眉目了,不过,我觉得很麻烦,我不知道怎么办。”
“什么回事?”对于赖宏佳的事儿,她挺焦急的,年前如果没把合同落实,明年再找户就真的太迟了。
“百味果珍公司可以再采购五十万斤李子二十万斤芒果,不过……。”范思成把卓英杰的话只字不漏的转述了一遍,他以为黄晓听了会不高兴的,没想到她却笑脸如花,他苦着脸说,“黄镇,你笑啥啊,这事很难办呀,唉。”
“你是觉得五万斤黄皮难办还是觉得,让你夹在中间,怕我们误会?”黄晓笑说。
“两样都是难事,五万斤黄皮想想办法还可以完成,但把我夹在中间算什么嘛,唉。”范思成最不喜欢就是这种事了,若不要利润嘛,公司怎么运作?要利润嘛,又怕黄晓和赖宏佳有闲话。
黄晓兴奋的离开座位拍着范思成的肩膊说:“你唉什么嘛,有什么好为难的,你只需把合同签好就行了,其它的事都不用你管。”
过年,对于国人来说,不仅仅是一个最重要的传统节日,还是一个总结,也是一个开始,更是一个社交最佳时间。
不过,过年也是让人头痛的日子。
范思成本来以为二十万的任务并不难的,因为他之前问过江定山,国土所外面还有三四十万的账未收或未还,他想着就算不能全部回笼,打个对折回来,这二十万也不成问题的。但是他到国土所深入了解后才知道,他想的太天真了。
按照国土所的账面,确实有应收未收或拖欠或被挪用或被转借的钱,各种各样林林种种前前后后加起来,确实有将近四十万的账,但是范思成认为这已是死账,最起码他觉得自己没这个办法将这些钱收回来。
“江所,这就是你说的四十万?”范思成拍着账本说。
“是啊,这就是国土所的老本,积累了十多年的老本。”江定山十分淡定的说,“范镇,我真的很佩服前几任老所长,在那些年月,那么艰苦的环境下,他们居然能给我们积攒下来这么大的家底,真是难得。”
范思成听出来了,听起来江定山是在夸他的前任们,实际上是在讽刺,因为这些账,根本上就是收无可收追无可追了,他刚才看到,居然还有十二年前民政借调的一笔钱,还有历年财政借走的,还有一些土地使用费,现在连使用土地的人都骨头打鼓了,这种钱去哪儿收啊。
看着江定山淡定的神态,范思成知道这老家伙肯定是有办法,他没说是想考考自己吗?唉,自己这么年轻坐到这个位置上,这些老头当然不会那么顺当的配合的。
“江所,去年和今年的宅基地清理,农村房屋普查登记完成了没?该收的钱都收上来了吗?”范思成沉默了一会儿说。
那些老账,能弄回来两三成就不错,他现在没时间去清理那些破账,马上要过年了,钱没弄回来大家的工资都没办法发,这年怎么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