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田厅的架势很可能是要以一记长拳直取周厅的面门。而周厅脚下不丁不八,一手不着痕迹地抬到腰前,想必也是做好了反击的准备。

    如果两人真动起手来,那她肯定希望周厅赢!

    不但她这么想,估计大部分同事也会这么想。

    周翊在八楼下了电梯,在出电梯门的时候,他保持了一种侧身防御的姿势,因为据他的了解,田政兵其人心狠手辣不讲规矩,万一不讲武德偷袭他这个二十九岁的文弱青年怎么办?

    所以他不得不防。

    回到自己办公室,他一个电话给刑侦总队长毕文生打了过去,让他带着副总队长严励马上过来。

    十多分钟后,一正一副两个总队长来到了周翊的面前。

    周翊默默地打量着这两人,他就是再咸鱼,手下刑侦总队长毕文生和治安管理总队长江学增,还是认识的。

    至于刑侦副总队长严励,他确实没什么印象。

    嗯,身材健壮,长相粗犷,眼睛里似乎还流露出一种清澈的愚蠢,给人一种头脑简单四肢发达的印象。

    但是,能混到刑侦总队副总队长,至少也是个正处,怎么可能是个没有心机的二百五?

    严励状似坦荡,实则心里也有些发虚。

    因为他面前这一位尽管年轻,但肯定不是一个好糊弄的主儿。

    关于昨夜他假传对方旨意,虎口拔牙,硬将川海市长宋鹏辉的儿子宋天临抓起来这件事,只要周副厅长没聋,就不可能不知道。

    现在叫他过来,明显就是要兴师问罪。

    “就你叫严励啊?”

    听着周副厅长毫不气的发问,严励心中不由一沉,他听得出来,周厅很生气,后果很严重。

    于是连忙老老实实地回道:“周厅,是我。”

    “昨天夜里,你为什么和别人说,是奉我的命令?”周翊冷冷问道。

    “周厅,不瞒您说,昨晚我就是想用您的威名,去震慑宋天临这种无法无天之徒的嚣张气焰,周厅,我错了,下次我一定不敢了。”

    严励弯着腰点着头,脸上挂着讨好的笑容,似乎极力在向对方表明,我就是一个没什么心眼的傻货,所以做出蠢事很正常,周厅你千万不要和我一般见识。

    “所以,这个案子一定是证据确凿,宋天临也一定乖乖低头认罪了吧?”周翊盯着这个外表忠厚内在奸滑的家伙,冷笑问道。

    “是的,周厅。宋天临惧怕您的威名,再加上铁证如山,所以全都招了。”严励憨笑着回答道。

    “带我去看笔录和录像。”周翊站起身,直接向门外走去。

    严励暗暗抹了下额头的冷汗,又偷偷瞥了一眼身边一直充当木头人的总队长毕文生,直觉告诉他,这一关貌似不太好过啊!

    果然,严励的直觉是正确的。

    周副厅长在看完讯问笔录和录像之后,立刻去了看守所对犯罪嫌疑人宋天临进行提审。

    当宋天临见到讯问他的对象换成了一个身穿白衬衫的年轻警监时,心中不禁冒出一个大胆的猜想。这一定是父亲找关系向省公安厅施压了,所以才会有副厅长亲自过来提审他,一定是这样的。

    于是,他眼泪一把鼻涕一把地控诉道:“他们几个垫着书打我,还让我贴墙倒立,还有原地转圈圈,转得我晕死了直想吐……”

    “我受尽了严刑拷打,受尽了折磨。他们还逼我招供我妈受贿的事儿,我现在很后悔,不应该在笔录上签字。我要是再坚持一下,我要是再咬咬牙,可能就挺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