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可能就是他没有经过徐沐言的同意,自作主张过来抓她的。
纪怀澈脸色微变了一下,他没想到纪云棠竟然这么敏锐,一眼就看出来了抓捕令上面的端倪。
他身为右少卿,在大理寺里的权利仅比徐沐言低了一头,因此是有资格碰到官印的。
当纪怀澈提出纪云棠有重大嫌疑,想要将她捉拿回来审查的时候,徐沐言是强烈反对的。
他觉得,在事情还没有查清楚,没有任何证据证明朱太医是纪云棠杀的之前,他们没有权利将对方抓到大理寺。
更何况,纪云棠的身份还是夜王妃,没有证据捉拿王妃,那不是摆明了作死吗?
可显而言之,徐沐言的反对对他而言没有任何效果。
纪怀澈是铁了心要把纪云棠抓回来。
他心里很清楚,这里面除了公事公办以外,还掺杂了很多他个人的私人恩怨。
他忍纪云棠很久了,早就想给她一点教训,奈何对方的运气实在太好了,次次都被她完好无损的躲开。
而受伤的,永远都只有他们自己。
纪怀澈倒也不惧纪云棠,他觉得自己今日准备的理由充足,定能将她抓回去。
他冷笑了一声,对着纪云棠道“众所周知,昨日你在皇宫里刚跟朱太医产生了矛盾瓜葛,他也是因为你的原因才入的狱,而当天晚上,朱太医就被人杀害死在了天牢里,仵作检查说他被人一击割喉毙命且身上还中了剧毒,且那种毒在东辰国十分罕见。”
“你跟朱太医有仇,又懂医毒之术,还会一些稀奇古怪的东西,这种种关联之下,很难让本官不怀疑你的作案嫌疑,夜王妃。”
最后那句“夜王妃”,纪怀澈咬的很重,几乎是从他的嘴里咬牙切齿说出来的。
用他的话来说,纪云棠这段时间做的种种行为,已经对永宁侯府产生了严重的影响。
让他们遭受骂名一片,无论是出府还是上朝都得夹着尾巴做人,根本抬不起头。
永宁侯府的人早就对纪云棠恨之入骨。
这次他之所以大清早就来夜王府捉拿纪云棠,也是永宁侯纪南川示意的。
他觉得这个女儿,既然养不熟,那就让她彻底从这个世界上消失。
刚好朱太医的事情就是一个导火索,要是利用的好,完全可以给纪云棠扣上杀人的帽子。
无论凶手到底是不是她。
纪云棠美眸微眯,声色从容道“纪世子真是有意思,我跟朱太医有纠纷是不假,那也是因为他谋害我们家王爷在先,这点朱太医昨日在皇上和皇后娘娘面前都已经亲口承认过了。”
“其次,你凭什么说本王妃懂医毒之术,就是我给他下的毒了,你亲眼看见本王妃动手了吗?”
“皇上都已经将朱太医剥夺官职,关进天牢里等候发落了,本王妃有必要多此一举去杀他吗?”
纪云棠看着纪怀澈的眼神,像是在看一个傻子。
她昨夜是动了心思,想亲自去大理寺天牢一趟,将朱太医给杀了的。
但骆君鹤不赞同,她也就没去。
没想到,昨晚还真有人快她一步动了手。
纪怀澈想将这口黑锅扣在纪云棠的头上,她可不背。
纪怀澈被纪云棠怼的脸色铁青,他袖袍下的拳头狠狠攥紧,冷哼了一声。
“不管你怎么说,你都改变不了自己有杀人嫌疑的事情,今日无论如何本世子都要将你带回去接受调查。”
陈虎步子往前一迈,直接挡在了纪怀澈的面前,凶狠的眼神居高临下的瞪着他。
“老子看谁敢抓我们家王妃,想抓人,想过老子这一关!”
他身形粗犷,犹如小山一样,站在那里比纪怀澈高出一个头,气势上完全不输于对方。
纪怀澈身为永宁侯府世子,又是朝廷五品命官,哪里被人这么对待过,当即脸色垮了下来,狰狞道
“你一个夜王府的走狗,敢这么跟本官说话?”
陈虎脸一冷,举起一巴掌就朝着纪怀澈的脸上甩了过去。
“你骂谁是走狗呢?老子有名有姓,你才他娘的是朝廷的走狗。”
他的巴掌带着势如破竹的威力,纪怀澈瞬间就感觉到了死亡的气息。
他也来不及顾及形象了,赶忙往地上一跪,躲过了陈虎的这一巴掌。
只是,那夹带的掌风还是刮的他脸生疼,脸都红了一圈。
也不知道是被陈虎打的,还是被气的。
纪云棠“……”
纪云棠“!!!”
她美眸瞬间瞪大,在心里给陈虎竖起了一个大拇指。
陈虎厉害啊!
竟然让纪怀澈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直接跪在了他的面前。
这一下,不止是脸丢完了,连名声都保不住了。
旁边的大理寺侍卫们都是一副见鬼的表情,他们没想到,高高在上的右少卿大人,竟然会主动跪在一个下人的面前。
“纪世子这是怎么了,刚刚你不是还骂陈虎是夜王府的走狗吗,你现在怎么跪在走狗的面前呢?”
纪云棠阴阳怪气的声音在耳边响起,纪怀澈气的脸色涨红,恨不得上去手撕了她。
陈虎不屑的应和道“哼,还不是因为他连属下这个走狗都不如,朝廷花钱养着他们,没想到却养出了一群酒囊饭袋。”
“一个大男人有胆子骂人,却没胆子接住属下的巴掌,真是没用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