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似这句话是对冯玉平说的。

    但是说完之后,严畅祺却是用余光扫了一眼姜漪书。

    令他失望的是,姜漪书的脸上没有任何情绪波动,没有惊讶,没有错愕,也没有看他,甚至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

    冯玉平却是惊讶不已。

    想必是昨天晚上夏颖舟陷害漪书的事情让他幡然醒悟了。

    “你和夏颖舟真的分手了?”

    严畅祺点头:“我看清楚她的真面目了。”

    事实上,还没有正式分手。

    但是事到如今,严畅祺知道,自己是一定会跟她分掉的。

    “那孩子呢,夏颖舟肚子里的孩子怎么办?”

    严畅祺犹豫了。

    “孩子……孩子……还需从长计议。”

    他还没去考虑那个孩子。

    薄予霆突然笑了:“看来严公子压根还没有处理好,既如此,却迫不及待在前任跟前公布分手消息,表明立场,难不成还动了破镜重圆,重归旧好的心思?”

    严畅祺暗戳戳的小心思还没有成型,就这样被薄予霆揪出来暴露在阳光之下鞭尸。

    他的眼底流出尴尬,心虚,羞耻的情绪。

    但也不过是一瞬便迅速被清冷掩去。

    “薄总,我和小漪青梅竹马,二十几年的感情,不是你一个外人能够理解的,我们之间的事情,薄总还是不要插手。”

    薄予霆却毫不犹豫的勾住姜漪书的肩膀:“我想,我不是外人。”

    空气中都是火药味。

    仿佛一触即发。

    两个男人对视。

    严畅祺一脸冰冷,明显的紧绷和敌意,像是一只受到侵犯豹子。

    相反,薄予霆是极其放松的,甚至是不屑的。

    他虽面色清冷,但眼底却有笑意,似是嘲笑,似是鄙夷,丝毫没有将严畅祺放在眼底。

    这让严畅祺更加愤怒。

    姜漪书却率先起身:“爸,妈,爷爷,时间也不早了,我和阿霆就先走了。”

    冯玉平突然开口:“小漪,你跟我来一下,我有样东西要给你。”

    姜漪书点了点头。

    她站着,薄予霆坐着。

    此刻,她一只手很自然的搭上薄予霆的肩头,微微倾下身子,在他的耳边说了一句:“你先去车里等我,我马上就出来。”

    薄予霆抬头,拍了拍她纤细的腰肢,淡然一笑:“好。”

    他们两个人的动作皆是随性慵懒,亲昵而自然。

    完全不像是装的,倒像是多年朝夕相处的默契。

    但是,怎么可能?

    姜漪书跟着冯玉平离开餐厅。

    薄予霆也告辞先行离开。

    严父和严老爷子也离开了。

    严畅祺在餐厅里枯坐了一会儿,终究还是追了出去。

    “薄先生,请留步。”

    严畅祺追上薄予霆的时候,正好别墅的院子里。

    薄予霆转过身来,长身立于院中的一棵广玉兰之下。

    今年的广玉兰树开花尤为晚,八月底才彻底盛放,往年这个时候,树上已经结满了果子。

    巨大洁白的花朵在地灯的照耀下,显得清冷矜贵,遗世独立。

    就像此刻站在树下的人一样。

    长身玉立,哪怕仅仅是站在那里,便自成一道风景。

    不得不承认,薄予霆身上便是有一种高冷矜贵的气质。

    虽说他们都生来养尊处优,但即便都在金字塔尖,这里的人也分三六九等。

    而薄予霆便是那一等一站在云端,睥睨众生之人。

    薄予霆淡冷的扫了他一眼,声音淡漠疏冷,却压迫感十足。

    “严公子,有何贵干?”

    严畅祺也在心底鼓足了勇气与他平视:“薄先生,我和漪书自出生就一起长大,青梅竹马,感情笃深,三年前,我们举办了婚礼,当年,也是不少人见证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