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采苹母女上了山,在半山腰见十几人在打枣子。
有小孩,有妇人。
叶银花正用衣摆兜着一兜枣子,看到叶采苹三人便招手。
叶欢儿提着背篓连忙奔过去,银花把枣子倒进篓子里,竟然有两三斤之多。
铁牛媳妇也在,她拿着根大竹竿,狠狠一打,哗啦一声,枣子簌簌往下掉,像下枣子雨一样,娃儿们被砸得又叫又笑,抢着捡枣子。
叶采苹也感受了一番捡枣子的乐趣。
捡了一阵,叶采苹便不好再跟他们抢了,让银花和欢儿留在这里继续玩,她和锦儿在山上转转,瞧能不能挖点野菜。
二人在山里寻了一阵,叶锦儿突然指着一个陡坡:“娘,你看那个……是不是人参?”
叶采苹一怔,循着叶锦儿指的方向望去,只见在一丛野草的遮挡下,露出一点红色的果子。
叶采苹连忙走到叶锦儿身后,从她的角度看去,果然看到一棵人参长在陡坡下面。
叶采苹不由惊住了,难道,这穿越必遇人参,终究还是来了?
想着,她一阵激动,这人参年份高能卖上百两,年份低也有十几两。
她好像看到银两在向她友好地招手了。
“哈哈,今天的收获真不错。”
“这枣子又脆又甜。”
突然一阵笑声响起,刚刚打枣的妇人和孩子们正往这边来,看到叶采苹,铁牛媳妇便笑道:
“采苹,你们在这干啥,挖野菜呢?”
叶采苹连忙从人参身上收回视线,笑着点头:“是啊。”
“哎,这里竟然挺多荠菜的。”
铁牛媳妇突然双眼一亮,只见周围长了好些荠菜,她连忙蹲下身子,开始挖野菜。
跟她一道的柱子媳妇几人也挖了起来。
叶采苹:“……”
叶锦儿心砰砰地跳,生怕她们也发现那颗人参了。
叶采苹连忙蹲下身,跟她们一起挖,直到野菜都挖完了,才笑道:“不早了,咱们回吧!”
“是不早了。瞧太阳都下山了,天色还阴沉沉的,瞧着要下雨。”铁牛媳妇点头。
一行人说说笑笑地往山下走。
母女俩走在最后面,叶锦儿拉了拉叶采苹的衣摆,低声道:“娘,我回去……”
“不,走吧!那边还有人在打枣呢。”
叶锦儿紧张地点了点头。
那个陡坡挺陡的。
刚刚打枣的人还没走光,要是她挖到一半,被人一吓,说不定会滚下陡坡。不仅会曝光人参,说不定连命都会搭进去。
那棵人参长得挺隐蔽的,要不是自己碰巧看到,很难发现。
现在先下山,明天找个时间再来。
叶采苹回到家,便见叶金花在喂小鸡。
她和叶鹏捂了半天的蚂蚱和虫子。
回来后,便把蚂蚱和虫子剁碎,跟萝卜缨子和米糠搅在一起,放到食槽里。
此时,叶八斤赶着牛车过来了,把一个篮子交到叶采苹手里。
“10斤瘦肉150文,猪头骨5文,大棒骨32文……一共187文。”叶八斤有些结巴地说,“是到陈屠户那买的,你要是不信,明天可以问他。”
叶八斤怕她误会自己吃回扣了。
他以前也给村里人带过东西,结果那人左问右问,隔天还去找店家,生怕叶八斤骗他一文钱。
他下午答应完叶采苹时,这才想起钱财过了手,总会出事非。当时便有些后悔了。
而且这还不是小钱,而是上百文钱。
叶八斤一脸懊恼。
叶采苹却微微一笑:“有啥好问的,我叫你买,自然信你。”
说着便给了钱。
叶八斤见她爽快敞亮,忐忑的心才放了下来,憨笑道:“那我走了,明早来接你们。”
开心地走了。
晚上,叶采苹让杜氏把剩下的猪油渣全都炒了,再放下去,再干爽的天气也会坏。
杜氏一听,双眼就亮了。
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她发现小姑子是真的变了。
瞧小姑子的语气神情,把油渣吃光后,明天说不定会买好吃的回来。
吃完饭,天竟然噼里啪啦地下起大雨来。
叶锦儿焦躁地看着外面的雨。
叶采苹把明天要用的干菜泡到水里后,便撵着两个女儿上床:“不早了,咱们快睡吧,明天还要早起呢。”
回房后,叶欢儿累坏了,不一会儿就睡着了。
叶锦儿靠到叶采苹身边,低声道:“娘,要不明天我不去,我上山挖人参。”
“不行。那个坡太陡了。而且现在还下雨了,土质会变得更松软,也会更危险。”比起人参,女儿的命才是最重要的。
……
第二天早上,叶采苹闻鸡起床,见两个女儿还在睡,便没唤醒她们,让她们再睡会吧。
她们还小,正是长身体的时候,要多睡觉。
叶老太比她还早起,已经在切干菜了。
一通忙活后,三大桶胡辣汤装好后,叶采苹才把两个女儿叫了醒。
因为多做了一桶,今天比昨天晚了一刻钟到镇子。
隔壁胖婶的早点摊已经支起来了,看到她们,便哼了一声。
“娘,你瞧……这个人……”叶欢儿轻声道,“他占我们的位置了。”
叶采苹望去,只见一个人影正蹲在他们昨天摆摊的地方,显然是来占位置了。
叶采苹脸色微沉,正要说话,那个人影突然一蹦而起:
“哎呦喂,你们总算来了,我等你们很久了!快快,胡辣汤!我要吃胡辣汤!”
叶采苹和叶老太三人都噎住了,这才认出,这人竟然是昨天第一个吃他们胡辣汤的大爷。
叶采苹:“大爷……你这是……”
“我昨天吃完胡辣汤后,便想这口想了整整一晚。瞧着时间不早了,便来了……嘿嘿。”大爷笑着,“快,舀我一碗!”
叶采苹有些无语了,这得多馋呀!
“行行,您坐好,我们这就把东西卸下来。”叶老太却乐开了花。
叶锦儿噗嗤一笑,跟叶欢儿低声道:“原来不是来占咱们位置的,而是来馋胡辣汤的。”
几人把东西放下后,叶老太立刻给大爷舀了一碗大的,让他先蹲在街边喝着。
大爷一边喝,一边叫天爷,一边说“就是这个味”,喝完还拿出一个小陶盆来,说要带些回去给老伴和孙子孙女尝尝。
叶采苹给他舀了,还用荷叶包了些油辣子给他。
大爷给钱后,这才心满意足地离开了。
不多时,天便彻底亮了,有了昨天的开张和亮相,昨天的熟便轻驾就熟地上门了。
等街上热闹起来时,胡辣汤小摊已经被围得水泄不通。
“给我一碗大的,多放辣子!”
“我要一碗小的,辣子和醋都要。”
“倒在我的碗里,我要带回家给娃儿吃。”
没吃过的行人,都忍不住驻足张望:“那边在卖什么,这么多人围着?”
“一定很好吃,不管了,咱们也试试。”
胖婶在一旁看得直咬牙,她家这边,只坐了三两个人。
她家的早点,又要卖不完了!
想到昨天卖剩的几十个包点,胖婶便气不打一处来。瞧今天这情形,今天要剩得更多!说不定有上百个!
胖婶正在生气,不想,胡辣汤那边的一个人突然叫道:
“哎,一碗下去,香是香,但到底是糊糊,总觉得缺了点啥。对了,那边的大娘,给我来两个馒头!”
胖婶撇了撇嘴,她才卖!她干啥要卖给胡辣汤那边的人,哼!
她丈夫瞪了她一眼:“干站着干啥,快拿馒头。算了,我自己拿。”
胖婶还在憋气,不想,胡辣汤那边有了第一个叫馒头的,便有第二个。
有些,叫的是油条。
一个馒头,咬掉一小口,然后浸到胡辣汤里,直到它浸满汤汁,淹死在胡辣汤里,便咬上一大口,那个味儿,真是绝了!
比起馒头来,油条配着胡辣汤,那就更好吃了。
胖婶看着越来越多人叫馒头和油条,慢慢的,竟然也想明白和想通了,连忙配合着丈夫一起卖包点。
胖胖的脸上,笑容就没断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