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喝口冷茶,皱眉,“这里头东西也许多,一样是粮食,这是最要紧的,怕没饭吃。把人救上来之后,想必你这边也会尽快寻到粮食,若是能晒干或是烤干再好不过。”
“其二便是一些财物,无非是布皮或是毛皮,这是他们做生意的人要的,他泡坏了卖不出好价钱。”
“其三便是不要紧的庄稼,种的什么花卉或是药草,也是拿去卖钱,这药草,你看着是不是挑着用得到的,先救一救。”
姜暄和听了会儿,又沉思半晌才说,“的确有些现在便用得到,那我去拿纸笔来,咱俩先列个单子,明日把人救上来之后就按这个单子来。”
“好,我说你写。”冯溪薛的眉头渐渐展开了,放下茶碗等姜暄和来。
“我想想啊,第一是粮食,什么米,麦或是粟米都用得上。若是家里有存着的,或是田里还有没收的都带来。”
想了想,她又补充道,“你这边人多,只需带一些去我那边即可,像来他们也吃不惯这种,用不了多少。”
姜暄和写下去,看着她,冯溪薛继续道,“其二就是药草,我之前讲过,最后便是皮毛,这是可以换钱的,你瞧着来不来得及拿上一些还给他们,叫他们尽快拿去裘国那边变卖了,也好买些粮食来。”
姜暄和写了,突然停了笔问道,“如果他们不肯卖呢?”
冯溪薛摇头,”那怎么可能?这紧要关头,皮毛还是银钱都比不上粮食要紧,你是不知道,这些人嚎着要吃好东西已经嚎了几日了。”
二人皆是苦笑,姜暄和把单子收起来,“”那好,如此我便晓得了。不过你今日是回去,还是就在这边,咱俩挤一挤?”
冯溪薛对她挤眼睛,“好不容易聚一次,还能让你一个人睡不成?”
她走到屏风后宽衣,姜暄和便去铺床。
此后她们便分隔两地,分别安顿照料着一部分人,这雨也总算是停了,然而城中还是不少房屋都在水里泡着。
疏通洪水的问题,姜暄和无一日不在想,那些卷宗也都快翻遍了,还是没个结果,难不成真要人拿着瓢在地上舀吗?
好在城主府安置的人都没什么怨言,毕竟这里比起普通的民房还是好太多,他们住的虽缺衣少食却尚且舒心,再没有什么过分的要求。
这也省了姜暄和一些安抚的功夫,她日日不是在书房,就是去到被水淹没的民房里勘察,但一直没什么发现。
直到有一日趴在书边睡着了,外头风进来翻动了几页,等她醒来,手上压着的便是有关沟渠的。
说阳春关过去也曾修过几道沟渠,用以排水,可渐渐的天气干旱起来,便没有人在用,那几条沟渠如今就算能重新启用,姜暄和想到那位置,也已经被掩埋了。
不过沟渠的确是个不错的法子,她怎么从前就没想到呢?
修堤坝的民夫同其她百姓一起被安置在城主府的空房里,堤坝总也修不起来,不外乎是水一直没排干净,那砖块垒起来又被冲倒。
想到这姜暄和很快起身外出,也不顾外头风还凉着,她衣衫尚且单薄,就这么跑出去,找人牵了马来一路奔向西北边的树林,要找冯溪薛。
侍卫们好不容易有几个跟了上去,却追不上她
如此心急如焚,叫人以为是有什么大事,冯溪薛看到她突然来时也是这么想,但很快就被姜暄和脸上的欣喜之色给安了心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