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下面的人调查了送上来的,是力气大干活爽快的民夫,马上要修城墙了,得有人手啊。”
对,差点忘了,姜暄和瞧着她手上的名单,是砖石料子最终的三家,已经决定下来了,昨天半夜这里还灯火通明地再商讨辩论,姜暄和听了会儿就离开了。
没想到最终还能有个结果,她印象里可是各执一词,谁都不肯落下风的。
眼下这名单里拿笔圈出来的想必就是最后的赢家,那么要买多少呢?姜暄和问了,得到的却是没想过的答案。
“又不是在他一家卖,我圈出来是因为在他家买的最多,其他两家的数量也大差不差。我让他们务必要做得一模一样,总不能修出个花斑城墙出来。”
她把自己都给逗笑了,姜暄和也忍俊不禁,同时想到另外一件事,“既然要找民夫,为何不发告示让之前阳春关的百姓回来,他们若来还有住处,还能以劳力换粮食甚至牛羊。”
这不是姜暄和随意许诺,而是有先例的,之前那些牛羊对泥瓦匠和帮忙修缮房屋的民夫很是有激励效果,再加上是从裘国采买的,一来二去几方都高兴,姜暄和便记下了,打算沿用下去。
说到这个冯溪薛就头疼,“你以为是我不想呀,是人没这么好找,咱们就算在阳春关之外贴告示,也得有人看得见才行。他们忙着讨生活,怕是不会轻易去看告示,这种事非要官府出面才好,可你我的面子又不够大。”
冯溪薛苦笑,姜暄和拍了拍她,“无事,你我的面子不够,总有人够,既然这边石料砖料都备下了,那人也得加紧。我现在就去说这事,你且忙别的。”
看着接下来雷厉风行的背影,冯溪薛很是感慨,还得是朝中有人好办事。
程鹤云在午后突然回城,处理完事务百无聊赖的冯溪薛在路上闲逛遇上了回来报信的信使,便先一步去城门口接应了。
见到程鹤云时他眉眼间有浓浓的倦色,但更多是从容,看着身后一连串关着裘国商贩的囚笼,冯溪薛就知道他又将事情办得圆满。
“小溪,怎么是你先来了。”
他自然是高兴的,寒暄几句得知她最近在做的事,心下更暖,这丫头已经能担事了,果然是长大了。
不过她说的有些地方尚且模糊,程鹤云便细问了几句,“还是让裘国人来修城墙么?怕是有些不妥,这期间可能会让他们有心之人知道阳春关的布防,你须得再想想。”
彼时姜暄和也是这样说的,但冯溪薛在书房里对她摇头,“若是人实在不够,也顾不了这么多了,我让他们挑上来的都是家世清白的,到时还会让官兵看守巡防,杜绝通风报信的情况。”
此刻面对程鹤云她也是一样的说法,不同在于,程鹤云听完后表示还是等姜暄和那边的消息再做决定。
“且看皇上的意思吧,你我还决定不了这样的大事。”
这样的回答中规中矩,虽然没有否定,但冯溪薛也没听到赞许,大约是这的确算不上上策,她心里闷闷的,还有些挫败。
程鹤云看得出来,人年轻时总是热切想做出一番事,建立功业,冯溪薛也是如此,但年纪小也意味着思虑不周。
他笑着安抚几句,不吝赞赏,才让笑容又回到她脸上,其实在冯溪薛这个年纪能做成这样实在不容易,他真心希望她好,也无需苛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