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新楣看完那些已经彻底忘记当初的犹豫,若不是要等着皇上来决断,就论私心,他想把这人,流放到人迹罕至之处,叫他举目四望,身边再也没有可以刮削以填补自身欲壑的东西。

    等消息送到姜暄和那边,她和冯溪薛恰好就在附近,直道这信如及时雨解了燃眉之急。

    “那咱们就直接去?反正也是定罪了,赶紧把他没搬走的都充公了,等真判下来了再说其他。”

    姜暄和应了,她觉得冯溪薛的话也是慕容峥会做的,对于这样的贪官污吏,只要抓到,慕容峥就会以最严肃的法子去解决,不只是杀鸡儆猴。

    姜暄和本来就带了些人去,是为着自己和冯溪薛的安危着想,现在却真派上用场。

    大批人青天白日,当着百姓的面闯进县令家去,打家劫舍似的搬东西,却没有弄得人心惶惶。

    而姜暄和同冯溪薛对着单子在数,等东西尽数搬出来了,她们对视一眼,异口同声道,“只怕还是晚了。”

    “这才多少?剩下的哪去了?你们这是在敷衍朝廷藐视官府?”姜暄和怒道,眼前的银钱虽是整箱整箱抬出来,搜出的古董珠宝也不少,但对不上账,远远对不上。

    想必真正的大头已经让那县令提前得了风声赶紧运走了,至于运去了哪还是一点头绪都没有。

    别说姜暄和他们不熟悉阳春关和附近的边境关卡,就是知道了,这几城连同阳春关向内接壤的城池那么多,人来人往数不胜数,也不是一两日就能查出动向的。

    故而三人心知肚明,这钱若没有十足准确的信怕是要不回来了。

    县令府门口跪了一大片丫鬟仆役,为首的管家也跪下,不住地磕头告饶,“各位大人,我们实在是不知道该怎么交代,这,府中就剩下这么些了,我们老爷也不知道去哪了,一时半刻真是没法子。”

    其实前几日这管家已经嗅到了不对劲的味道,从他们老爷不让他进书房开始。

    只是没想到人一下就消失了,转头来了抄家的人,可不得吓坏了,管家还后悔自己太老实,明明看到了好些人手脚不干净,却不以为然。

    他是笃定了自己知道太多那县太爷不会不带着他发达,谁知……真是得不偿失。

    冯溪薛恨恨骂了几句,却也知道这些人都不是担事的,罪魁祸首还在姜新楣那里。

    也不知那边为何还没有消息来,难不成真问不出来?那她们下一步要如何?只是把这些带回去,就连自己心里那关都过不去吧?

    冯溪薛看着姜暄和,等她做主,“咱们要先回去,还是继续等姜新楣?”她语气犹疑不决,显然对初涉官堂之事的姜新楣没有太大指望,更何况事出紧急,更不能冒险。

    姜暄和对她说了声“不急”,而后冷冽的目光扫过众人,“在城主府这么久怎么可能什么都不知道?既然都鹌鹑似的,如此只好用些别的法子让你们说实话了。”

    姜暄和点了那管家身边一个紧紧依附他的年轻小厮,程鹤云马上带人前去把他制住手脚,众目睽睽之下押到姜暄和面前。

    还没跪稳当,怀中的宝石手链就掉出来了,实在难看,由此还叫三人注意到不少人都神色慌张,捂紧了身上某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