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还很冷,他却走得一路燥热,等到了约好的林间,巫师叩了叩身边巨大的树干,不消片刻,一身劲装的人陡然出现在面前,给他吓退半步。

    但巫师今日前来是有急事,他顾不得那人的威压,上前半步道,“你到底什么时候才能把我带走?他们怀疑我了,唐鹏岳那边要待不下去了。”

    他说得极快,但许久都没等到回应,记得顾不上害怕想再往前半步,这时候才听面前的人出声了,“急什么,病不是还没治好么?”

    “本来就治不好,你我都心知肚明的!现在阳春关已经是空城了,你还要怎么样?”

    话音刚落巫师就被一股劲风逼退,他顿觉身体不由自主往后倒,一直跌去了十数米远。

    “咳咳——”他好不容易爬起来,弓着身子跟虾米似的,肺腑震动,喉咙一滚动就是一口鲜血喷出。

    生气了,不该着急的,巫师擦去嘴角的血,甚至感觉牙齿都松动了几颗。

    “我真的做到仁至义尽了,那唐鹏岳对我言听计从,你要他做什么就做什么。”

    巫师对那人剖白,他实在不明白自己还有什么必要继续待下去。

    然而因为畏惧,声音低了许多,除了气势所迫,还因为他不得不捂住胸口,内里被这么折腾一番,怕是要好些时日才能调养好,现下能说清楚话已经是极限了。

    “什么叫仁至义尽?你不会以为你还能谈条件?你继续在那待着,时机到时我自会告知与你。”

    那人说完就要走,甚至懒得回头看一眼,自始至终他都是背对着的,就算出招也不屑回头。

    “那拓跋扈怎么办?你就让他盯着我?”巫师追上去,这次脚步踉跄了不止一点,而且很识趣,只是克制地往前一点,巫师明白只要这样就能让他察觉,又不会让他恼怒。

    “你不管他,他没有那个本事与我抗衡。让你在阳春关历练你就安心待着,要是再为了些许小事烦扰,小心性命不保!”

    巫师顿时噤若寒蝉,本来要说什么也咽下去。

    “对了,”那人高大的身影本来要走,突然偏过来,他突然想到一事必须得问清楚,“拓跋扈为何逗留在阳春关?他不是早该回去了?”

    明明阳春关不是裘国的地盘,他在那做什么?难不成还能跟大周有所勾结?

    巫师总算找到开口机会了,立刻解释,“是他身边的姜暄和对城主府生出疑心,拓跋扈就跟着留下来,还听到我跟城主谈话。”

    “哼,姜暄和,知道了,你回去吧。”

    他等这次是真走了,话音都仿佛是回声,显出极不耐烦。

    巫师再不敢追出去,只是原地坐下,按照那人教的做法调息。

    半刻钟之后似乎真的有所好转,但伤也是他打的,一时间巫师五味杂陈,却也知道自己无力反抗,只能尽可能与他互相利用。

    想必今日不能回去城主府了,希望不会出事,那孩子的身体他已经用蛊维持住了,想必无人敢动作,短时间内自然是由得自己操控。

    天色渐明,山间万物都苏醒过来,姜暄和在屋内也听见了鸟叫,她睡得不大好,是陌生的地方,屋内又没用安神香,还是有些不习惯。

    她第一眼看向窗外,还没有信鸽或是海东青的影子,算了,索性翻个身继续睡。

    那些被关着的人,纵然要找,白日里也找不到,守卫是晚上疏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