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对此只平静道,“身份是否如你所想,其实不必如此试探,是又如何,你要现在就杀了我么?既然你们裘国对南越忌惮到了如此地步,恨到了如此地步,为什么还要容忍,杀一个人对你们来说也不是什么难事。”

    反正已经针锋相对过几回,姜暄和也筋疲力尽,她不愿意再演戏让自己显得还在意这份若有若无的情谊,看着拓跋扈也不是很在意,他想要的和自己一开始就不一样吧。

    姜暄和不介意今日就撕破脸,不过要是真面临杀身之祸,她还是会稍有后悔,然后想法子火速逃跑,如今说这些除去意气用事,也是赌,赌拓跋扈并没有完全受控于他的身份,他还知道自己应该是怎样的人。

    “你太看重秦雪尧了,不要在其他人面前这样说,耍脾气并不是每个人都会包涵你。”

    拓跋扈面露愧疚,仍然循循善诱,这态度让姜暄和想着他还不如略过那些腔调,直接开始说教。

    疲于应付,姜暄和索性告辞,“我的确不高兴,没人被你这样问还不生出戒备和厌恶,我真有些累了。不过以后在裘国难免跟你打交道,我做事喜欢留一线,希望你也是,至少好聚好散吧。今日就暂且如此吧,你也早些歇息。”

    拓跋扈也不再挽留,只是说了些告别的话,“你当心些,如有需要再跟我联络。这段时日我会进城,想必你也要进京去,我会派人注意着你那边,不会让你有事。”

    他知道姜暄和会听到,既然没拒绝,他就当是接受了。

    姜暄和这次一走就没有回头是真累了,她也不管拓跋扈如何打算,反正该说的都说清楚了,他愿意保护是他的事。

    在路上姜暄和摸到袖子里的信纸,等不及就看了秋叶写的什么,谁知秋叶竟真的要动身来找自己了,可是看样子是伤还没好全呢。

    怎么一个两个都这么任性妄为,话是这么说,可姜暄和的嘴角明明是翘起来的。

    失去了拓跋扈这个不明不白的朋友,姜暄和不觉得可惜,她永远有惦记她和值得她惦记的人。

    回到栈,姜暄和一眼就看见堆在床铺对面的一大捆草药,蓬松着,还很新鲜。

    她先吩咐小二热下饭菜,吃饱喝足了便开始捣药,这事不费脑子,但姜暄和舍不得浪费时间,她想赶在秋叶来之前给她们准备一个安宁又周全的栖身之所,故而现在就要开始思量。

    秋叶从大周京城来肯定道阻且长,快马也要七八日,在此期间至少自己在裘国的京城置办好宅子,准备好诸多日常所用,但人得在这里等秋叶团聚。

    她想一会儿就扯一把叶子塞到药杵下,然后放松心神,只让手使劲地去研磨。

    说来也怪,这么蓬松的枝叶却能弄出这么多汁水,虽然加多了叶片就黏糊糊的,但姜暄和最后会拿纱布滤一遍,如此就是药水了。

    虽然药膏也好,但总觉得纯度不够,这些随处可见的草药难得买到品质佳的,虽然不再是便宜量大又好用,她也买了许多,想尽可能带走,做成药水是最好的法子。

    “谁?”她手上一停,目光循声盯住门边。

    “是我。”牧云其实是敲了门才进来的,因为无人应答,他还以为姜暄和不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