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城主看着不像什么仁德之人,他的孩子若是要用什么古怪的法子治病,姜暄和自认也难以阻止。
若说能做什么,或许可以把这消息传回宫里,让慕容峥想法子。
要不要告诉他呢?自从离开之后姜暄和就动过念头,想写信回去告诉他自己的情况。
遇到了什么,可有什么事是值得宫里注意的,很多时候都可以写些什么回去。
但姜暄和始终没有拿起笔,她一写就涌现出许多的担心,当初离开是不告而别,先斩后奏,他多少会介怀吧。
就像昨夜,觉得自己做错了事情的秦雪尧会一言不发,回来又不住地道歉。
姜暄和此时也能理解这样的心情了,她看着案上的笔,还是走过去简单写了几个字,足以说清楚阳春关这边的情况。
至于自己要问的,她又下不了笔,问了就能有答案吗?他愿不愿意看还两说呢。
罢了,姜暄和放下笔,折好简短的信纸揣在袖子里,打算出门找个驿站。
一出去就碰上拓跋扈,她顿时想起自己不应走这边,之前想换个地方住却一直没提,也是因为这里不是自己的地方,不大好心安理得提要求。
但见了面就不能不说话,姜暄和还是照例皮笑肉不笑地打个招呼,顺口说自己到最近镇上有些事情。
“暄和,你对我疏远了,难道有什么事是你我之间不能说的吗?”
他还好意思这么说,难道是自己什么都不说吗?
姜暄和本就不大想看见他,更不要说听见这种话。
“那你要问什么?”
看到云叔的信号,身后传来秦雪尧的脚步声,大概是要跟自己一起去的,姜暄和不耐,想尽快结束这场算不得愉快的对话。
“你要出去为何不跟我一起?”他是裘国人,可以说是最熟悉这里风土人情和各种复杂情况的人,且他们之间的情谊在这,于情于理都应该是自己陪她去,但姜暄和没打算带他一起。
秦雪尧看出他们之间暗流涌动的不快,赶紧为姜暄和解围,“姐姐走吧,咱们还要去排队呢,晚了就买不到了。”
姜暄和瞧着她,眨眨眼流露出几分赞赏,心想有时候秦雪尧也很明白察言观色,且就当自己是小孩子撒娇,也让人挑不出错。
她最需要的就是这样的借口了,“嗯,我知道,咱们这就去,肯定让你买到一个。”
其实她们俩自己都不知道要买什么,甚至秦雪尧不知道姜暄和的打算,只知道她在写些东西,但她们俩眼神流动间酝酿出的默契却无比契合。
“暄和!你是不是对我有些误会?昨夜你似乎也外出了,是去做什么?”
“你质问我?”姜暄和虽然知道自己算是寄人篱下,可是该有的脾气一点不少。
她不喜欢拓跋扈的语气,自己明明就是来去自由的,没有任何必要同谁交代。
更何况,当初在大周宫里,她也不曾对他的行迹有所怀疑,哪怕慕容峥怀疑自己,姜暄和也从来没让拓跋扈去承担这种压力。
为什么他就不能像自己一样做得分明些?越想姜暄和越失望,这份友谊也许本来就长久不了,世事瞬息万变,他们之间也有太多无法弥合的参差。
“不是质问你,我只是关心你,若你想知道什么可以直接问我的,不必亲自涉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