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带着姜暄和试探着往马车侧面去,那处人少些,奈何此地开阔实在没隐蔽处可躲。

    好在护卫他们的的确是一等一的高手,起初的慌乱过后不久便稳住了局势,想开辟一个缺口给他们还是能做到的。

    “公子,西南!”

    领头使者也使得一手好剑法,但此刻堪堪能招架住对方,还在乱战中指挥其他人,几句话商定策略,再给二人提醒。

    提前结束战斗的几名侍卫很是狼狈,但还是抹开眼前的血水,找到拓跋扈,寸步不离护在身旁,从西南方向的缺口。

    但刺也听见了这话,齐齐围来这边。

    带血的刀刃落雨般无处不在地劈来,侍卫能抵挡的毕竟有限,他们像风中残烛,迅疾晃动着身形,手脚耳目都已麻木,不知被谁继续驱使着。

    等拓跋扈和姜暄和各挨了几刀浅的,勉强脱战时,二人已经仓皇走了很远,停下时都快要认不出对方和自己了。

    “还好吗,别怕……我们先走,前面五里便有驿站和驻军。”

    姜暄和难以从恐惧中回神,慌乱中跌了一跤,吃了一嘴的沙土,等站稳了跑动起来,耳边还是激得她浑身颤抖的兵戈相撞之声,刀剑入肉的痛呼。

    她骇然回望,满地鲜红历历在目。

    再走远了些她才能听见自己的声音,她忍不住问拓跋扈,“是你的仇家么?还是别的什么势力?会不会再追来?”

    姜暄和知道应该不是慕容峥,他不会下此狠手,或许是慕容嵘?毕竟成王是对自己有杀心的。

    拓跋扈果断摇头,时间紧急他无法多说。

    二人一直跑到再也听不见喊杀声,隐隐能看见树林的边界,正是离战场远得足够安全的位置。

    姜暄和不愿走了,“咱们是暂且安全了,可有人能回去助阵?”

    片刻后,姜暄和见他艰难摇头,只得在自己身上摸索出那个香囊。

    “这是你给我的,其中一种毒粉可随风而去,且不致命,我们绕去他们上风处,下个毒,然后……等等,你有解药么?”

    拓跋扈欣赏地看着姜暄和,短短时间里就临场发挥想出这么精妙的计策,但体力恐怕不会允许。

    “自然有解药,也在香囊里,有些毒相克便可做解药。”

    来不及感慨此间巧合,姜暄和把不能成行的拓跋扈安排好,留了干粮和水,就往回走,但没走一会儿就看见那两位使者浑身带血地过来了。

    她吓了一跳,而后迎上去,这才发现他们身后还有个被押着的人,从衣着看正是那伙刺里的。

    “二位真是身手不凡。请随我来,拓跋扈就在不远处。”

    一行人再次聚齐,这回形成的圈子小了许多,一是不放心,二是方才一战让拓跋扈这边损失惨重。

    能活着回来的都是高手,姜暄和面色凝重,看来对方有备而来,方才参战的也不是等闲之辈。

    “公子,这人是留的活口,公子可要审问?”

    拓跋扈还在尽力平复自己的气息,从马车里出来跑那么远的路,他感觉五脏都有些移位。

    姜暄和在帮忙准备晚饭,闻言倒是有个想法。

    “我有话想问他,麻烦带我去见一面。”

    “姜小姐可要当心,莫要离他太近,免得他暴起伤人我们反应不及。”

    拓跋扈不愿让姜暄和涉险,可他开口也只有沙哑的气音,想必是被一路的沙尘伤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