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朝不允许驸马干政,且那新科状元家中本就已经娶妻,自然婉拒了公主。”

    “谁成想,新科状元的夫人一日去上香之时,竟被土匪掳劫,三日后才送了回来。”

    姜暄和面上有些悲痛。

    这世道女子太过艰难,这基本就已经判了这位夫人的死刑。

    “原本大家还没往这位姑母身上想,她竟是叫人送了三尺白绫去,说被她被土匪劫持,失了清白,就不应该活着回来。”

    “没办法,那夫人只能自戕。”

    “姑母也如愿嫁给了状元郎。”

    姜暄和只觉有些唏嘘,但是这也并非是她在山中修行的缘故,毕竟都已经顺了她的意了,不是吗?

    她没插话,静静的等着慕容峥说下去。

    “其实那位夫人没死,当时被驸马救了,两人抱头痛哭,且夫人当时便已经怀孕了,礼部侍郎也没办法,安排夫人回到他们家乡,隐姓埋名的活了下去。”

    “只是姑母不知道从哪里听说了这件事,找驸马闹了好几回,都没什么结果,后来竟是差人寻到了那位夫人,彼时夫人身怀六甲,即将要临盆。”

    “驸马与夫人跪地苦求,说孩子生出来便养在公主膝下,之后夫人远走他乡不再回来。”

    “晋阳大长公主,没答应?”姜暄和面色已经十分难看。

    慕容峥叹了口气:“何止是没答应,她一剑刺死了那位夫人,还把婴儿剖了出来……”

    姜暄和倒抽一口凉气,也想到了上辈子自己无缘得见的那个孩儿,身形不由颤抖起来。

    慕容峥伸手搂住姜暄和,却也把故事说完:“驸马当时就昏死了过去,醒来之后便如同槁木一般,话都不会说了。”

    姜暄和也跟着叹了口气。

    晋阳大长公主这种行为,着实令人发指。

    “公主见他这般,也是厌弃了,着人将驸马剥皮,在里面填上干草,挂在了礼部侍郎的宗祠中,礼部侍郎见到那场景,当时就吐血身亡。”

    “先皇……没处理吗?”姜暄和艰难的问了出来。

    “我父皇本就是庶出,当时被皇后抱养,之后才能承继大统,他也知道这个姐姐是什么样的人,只是没想到她竟然如此丧心病狂。”

    “杀肯定是不能杀的,她是皇祖母唯一的血脉,在皇祖母的苦求之下,被我父皇送到山上清修去了。”

    “所以,大长公主这次下山,究竟是为了什么?”姜暄和面色有些难看。

    慕容峥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

    “我也没办法不让她下来,”慕容峥叹了口气,把姜暄和搂的更紧了些,“只是暄和,你莫要太过靠近她,这人就是吃人的恶鬼。”

    姜暄和轻轻点了点头。

    晋阳大长公主的做派,倒是让她想到了姜元敏。

    一样的出身高贵,一样的骄纵跋扈,亦是一样的心如蛇蝎。

    这样的人,拥有了至高无上的权利,就只会欺凌比她弱小的人。

    姜暄和在心中叹了口气:“想必大长公主这次下山,恐怕来势汹汹……”

    “无妨,她若是敢造次,我便也学了我父皇去,再把这位姑母送上山便是。”慕容峥勾起姜暄和的下颌,轻声开口,“只要我们在一起,便好。”

    姜暄和轻轻点头,心中倒也没有刚才那么畏惧了。

    慕容峥把姜暄和送到姜府,又陪着她休息之后才离开。

    看着姜暄和熟睡中还紧皱的眉头,慕容峥一阵心疼。

    想来是今晚听了晋阳大长公主的“丰功伟绩”吓到了,不然也不会睡觉都睡不踏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