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伸出另一只手臂,亲昵挽住姜暄和。

    “你还好吗?”冯溪薛小心翼翼,一双杏眸中满是心疼。

    姜暄和愣了愣,这才反应过来。

    本应该前两日便回宫,结果慕容峥先行回去,她在相府又多待了两日,冯溪薛想必是听说了此事。

    “无碍,你不用担心。”她温声回道。

    二人走进亭中坐下。

    “自小便待在你身边照顾你,那嬷嬷在你心中定是已经同亲人一般珍贵。况且你这般心善,更是不知道有多伤心。姜姐姐,我嘴笨,不会安慰人,但你有什么不要憋在心里,可以和我说。我陪着你。”

    小姑娘神情紧张无措,唯恐哪个字未说对,惹得姜暄和更难过。

    “我真没事,你放心吧。”姜暄和嘴角微勾,轻笑着拍了拍冯溪薛的手。

    怎能没事呢。

    母亲去世,而世人却只当她是在为一个下人难过。

    她无法解释,只能强撑着说“没事”。

    姜暄和喉间苦涩,面上仍旧保持着淡淡笑意。

    “说起来,你伤势好些了吗?”

    以免再难过下去露出破绽,她不动声色转移话题。

    “好多啦!其实本来就没什么事,但我娘非说动到了筋骨,得好好保养。我从前在边境时三天两头受伤。都是拍拍灰尘,也不管,任它自个儿好了,哪有这么多讲究。”

    冯溪薛撇嘴,提起边境,她一脸倔强得意。

    “夫人也是为了你好。”姜暄和轻笑。

    “要真说起来,我觉着你二哥的伤更严重些。”冯溪薛随口道。

    姜新楣?

    姜暄和有些疑惑。

    “他何时受的伤?”

    “你不知道吗?”冯溪薛瞪大眼睛,看样子比她还要困惑。

    姜暄和蹙眉,隐隐反应过来些什么。

    那日她被绑架,姜新楣和程行简也在场,只是她与二人不熟,加上冯溪薛受伤,便未有注意。

    若细想,冯溪薛被慕容嵘的人困住,程鹤云却还能及时出现将她救下,其中一定也有姜新楣和程行简一份功劳。

    “当时可是他去喊的程大人?”姜暄和询问道。

    “是啊,那会儿我和程行简忙着对付那些人,是你二哥一直拽着马车,被一同带到绑匪关你的地方,再去喊的人来。”冯溪薛如实回答。

    “从城郊进到城里,中间好长一段山路,他被拖着,肯定受了不少伤。我还以为你们一家人,你应当早就知道了呢。”

    “他居然没告诉你啊?可是不应该啊,他受了伤,肯定是要寻大人医治的,这么大动静,你们又住在同一屋檐下,你怎么会发觉不了。”

    耳畔冯溪薛的声音渐行渐远,姜暄和的思绪已然飘到了九霄云外。

    她的确没有想到,姜新楣会出手救她。

    在她眼中,姜家人自私狠毒,乃是一脉相承。姜新楣只是对比之下稍好些,但也改变不了他骨子里流的是姜中正和秦良玉的血。

    如今她亦对姜新楣生不出半点感激。

    她不清楚姜新楣为何不告知于她,她也没有兴致知道答案。

    曾经欺负过她那么多回,眼下不过做了一件好事,就妄想得到她的原谅。

    不可能。

    因着不愿看见姜家那些人,姜暄和在冯府待到傍晚才回去。

    歇息一夜过后,遂踏上回宫的行程。

    慕容峥的生辰将近,杨淑仪张罗着如何置办,特邀后宫众妃嫔一同商讨。

    姜暄和连午膳还未来得及用,便又换了身衣裳,马不停蹄赶往永宁宫。

    “皇上平日里与娘娘走得最近,自然最清楚皇上喜好。此事咱们就听娘娘您的。”有妃嫔出言恭维杨淑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