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溪薛是难得心智纯善之人,她很是珍惜与冯溪薛的这份感情,自不会为了程鹤云的几句话而动摇。

    “你……”

    “姜姐姐!”

    程鹤云还想说什么,忽而冯溪薛的声音响起,将他打断。

    姜暄和仰头,笑盈盈朝马背上肆意盎然的少女望去。

    “鹤云哥的马当真厉害,跑得又稳又快。姜姐姐,你也上来试试。”

    方才对话,冯溪薛毫不知情。

    她策马停在不远处,向姜暄和高声唤道。

    “好!”

    姜暄和微微一笑,绕过程鹤云,走向冯溪薛。

    阳光下,二人身影如镀了层金光,落入程鹤云眼中。

    他直直看着前方,愣了许久。

    丞相府后院。

    阿俊蹲在一旁的花坛边,百无聊赖拨弄土壤中的蚂蚁。

    在第二百六十七次将抵达洞口的蚂蚁又挪回到原来位置,他终于忍不住抬起头来。

    “少爷,您都在这儿转了八百圈了,不然先回房间,等晚膳过后再找二小姐。”

    “不行。”

    姜新楣一边说着,一边在房外来回转悠。

    “离晚膳还有些时间,要是误了事情怎么办?”

    “可您这样干等着,得等到什么时候?”阿俊欲哭无泪。

    自朋楼回来,姜新楣便一直候在此处。

    算来已有近一个时辰。

    “她总不能不回来了吧。”姜新楣撇嘴,抬眸扫了眼紧闭的房门。

    “你在这做什么?”

    姜暄和远远就瞧见有人在自家房门口鬼鬼祟祟。

    她快步走近,狐疑打量姜新楣。

    时隔多年不见,长高了许多,五官也舒展开,样貌愈发俊美。唯独这吊儿郎当的气质,与从前如出一辙。

    想起那日在赌坊见到姜新楣与人勾肩搭背,姜暄和眉头紧拧。

    果然,狗改不了吃屎。

    “我……不对,你这是什么意思?难道我还要来害你不成?”

    姜新楣正要解释,兀的反应过来。

    “你害得我还少了。”姜暄和翻了个白眼。

    幼时姜新楣便不安分,常常捣乱,惹出祸端,再尽数把锅推倒她身上。

    秦良玉放在桌上的玉镯子是她摔碎的,姜相准备拿去送人的名酒是她偷喝的。她那些年不知替姜新楣挨过多少回揍。

    “我现在可没那么幼稚了。”

    知道是自己理亏,姜新楣再硬气不起来,声音比之方才小了许多。

    对她的欺辱,只轻描淡写用一句“幼稚”带过。

    还真是高傲自大。

    姜暄和冷哼一声,侧身要走。

    “哎!你等等!”

    姜新楣着急,伸手拦住姜暄和。

    “让开。”

    姜暄和不耐。

    “我有要事同你讲。”姜新楣无奈解释。

    “你与我之间能有何要事。”

    一看便又是在打什么坏主意。

    她现在无空周旋,说罢,姜暄和推开姜新楣。

    “你手上的镯子哪来的?”

    这一抬手,便让姜新楣看见了她手腕上的镯子。

    记忆自脑海中迅速穿过,他清晰记得,那日那位女子将歹人打翻后,看了眼匣子。里面的银镯与姜暄和手中的这枚一模一样。

    这世间会有如此凑巧的事情?

    “可是一位女侠送的?”

    想及此,姜新楣追问。

    “什么女侠?你在说什么?”姜暄和上下端详姜新楣,神情仿佛在看一个傻子。

    “那女侠身着鹅黄长裙,皮肤白,貌美如花,武艺十分高强。”

    姜新楣细细描述了一遍。

    “你认识阿溪?”

    姜暄和眉头皱得更深了些。

    “她叫阿溪吗?”姜新楣一脸期待。

    问完,他自顾自摩挲了下下巴。

    “阿溪,真是个好名字。”

    “你究竟要做什么?”

    姜暄和倒是不在意姜新楣,可此事或许有关冯溪薛,她不由得提起警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