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当初慕容峥能够看清楚姜中正的嘴脸,或许她不会死。

    或许匈奴也不会趁虚而入,害死那么多大周百姓。

    要说她对慕容峥没有一丝怨言,定是假的。

    “春月。”

    姜暄和忽然唤了春月一声。

    “我在。”春月回道。

    “那日我同你说的,现在还作数。前朝并非我们想象中至高无上,难以触碰。姜新楣那种蠢货都能靠着他爹入朝为官,你有勇有谋,为何不能进。”

    姜中正这种人越是混得风生水起,姜暄和便越是不服气。

    春月低头沉默。

    看了眼她缠绕在一起的手指,姜暄和微微一笑。

    “你且细想了来,我也只是这样一说,最终还是要看你自己。”

    “我知道了,暄和。”春月应道。

    此时,后院最东边。

    姜新楣走到一处房间前。

    “阿欠!”

    刚停下,他便忍不住打了个喷嚏。

    “少爷可是着凉了?”阿俊担忧不已。

    说着就要将手里的衣裳给姜新楣披上。

    “拿开!”

    姜新楣眉头紧皱,挡住阿俊伸过来的手。

    “把东西放这,咱们走。”

    隔着道房门,他打量了眼里面,随即扭头就走。

    “不与三少爷说一声吗?”阿俊犹豫。

    “说屁说,一件衣裳而已。”姜新楣头也不回道。

    “这可是祁家工匠做的。”

    阿俊小声嘀咕,神情颇为不舍。

    眼见姜新楣越走越远,他连忙放下衣裳,拔腿去追。

    ……

    “许姨。”

    门“吱呀”一声打开,姜傅开走进柴房。

    “是你啊,傅开。”

    许恩慈正坐在柴草上歇息,见是姜傅开,她露出温和笑容。

    “饿坏了吧许姨?”

    一边说话,姜傅开一边打开食盒,将饭碗端到许恩慈手中。

    “暄和那边一切都好,您放心。”

    看到许恩慈在吃饭,他一屁股坐到旁边。

    “她现在可能干了,皇上特别宠她,简直是要什么给什么。”

    “都是拿命换来的。暄和那丫头性子单纯,在宫里一定吃了不少苦头。”许恩慈连连叹气。

    “但是您想,她在宫里好歹有皇上护着,总比在府上待的好。”姜傅开轻声宽慰。

    “傅开啊。”

    许恩慈抬头,看向姜傅开。

    “怎么了许姨?”

    姜傅开语气温和。

    “谢谢你。”许恩慈擦了擦眼角泪水。

    “自暄和进宫后,你便一直照顾着我,给我送吃的,送厚被褥,要不是你,我早就被他们折磨死了。”

    “您莫要这样说。暄和还要出宫接您呢,您怎么会死。”姜傅开连忙回道。

    话音刚落,只听“砰”的一声巨响,门被人重重踹开。

    许恩慈和姜傅开皆被吓了一跳,不约而同望向门口。

    随后,一众下人风风火火闯了进来,将二人围住。

    “姜傅开?”秦良玉有些诧异。

    “夫人。”

    姜傅开站起,躬身行礼。

    秦良玉白了他一眼,目光落在地上的食盒上。

    “我是说老贱人整日待在这种地方,怎么还越来越胖了,原来是你养的啊?”

    “只是一些剩饭剩菜,我看倒了可惜,所以……”

    姜傅开还未说完,一道巴掌便落在了他的脸上。

    脸颊火辣辣的疼,他只觉双目眩晕,朝后踉跄了半步。

    “觉得可惜就喂给外面的流浪狗。”秦良玉严声训斥道。

    “我可有与你们说过,没有我的命令,不准私自来看望她,更不准给她送东西进来?”

    她环顾四周,拔高声音质问。

    “说过!”众名下人齐声回答。

    “那你又是怎么敢的?”秦良玉紧紧盯着姜傅开,仿佛要杀了他一般。

    “此事与他无关,是我的错,你要罚就罚我。”

    许恩慈见状上前,帮姜傅开说话。

    “这可是你说的。正好你那贱种女儿惹了我,新账旧账,我现下便一同给你算了。”秦良玉轻蔑哼了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