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真是你。”

    看到姜暄和反应,祈娇娇更加笃定。

    “你什么时候出的宫?怎么也不找我玩。还有,她又是谁?”

    许是许久不见,祈娇娇攒了一肚子的话要说。

    语罢,她扫了眼站在姜暄和身旁的冯溪薛。

    冯溪薛亦是十分困惑,侧头看向姜暄和。

    可面对二人注视,姜暄和却视若无睹。

    祈娇娇这个人,她可太熟了。

    当今吏部尚书的外甥女,京城第一富商祈家的独女,也是姜元敏最好的朋友。

    因着与姜元敏关系要好,常到相府玩耍,她顺其自然成了两人共同的玩物。

    打她、骂她,这些都是再寻常不过的事情。

    姜暄和还记得十三岁那年冬天,一次自己被关在柴房,遇到了一只因取暖躲进相府休息的流浪狗。

    那是她除了姜傅开以外,第二个朋友。

    她给小狗取名小白,每日悄悄前来喂它吃食。

    外面天寒地冻,她只盼着小白在来年春天赶到之前,能够长得壮实些。

    直到有一日,祈娇娇来府中找姜元敏,发现荷包不见,诬陷在她身上。

    任她如何解释也没有用,她们咬死了她是小偷。

    祈娇娇命人四处搜查,最终找到了当时正在睡觉的小白。

    为了玩弄她,姜元敏在她额头上写下“贼”字,将她的头按在潲水桶里,逼她扇自己耳光。

    这些姜暄和时常经历的事情,于她而言算不了什么。

    真正让她难过的,是祈娇娇当着她的面,将小白丢进了烧得滚烫的热水中。

    她哭了求了,额头都磕出了血,都无济于事。

    她越是难过,祈娇娇和姜元敏就笑得越是开心。

    以至于之后整整半年,午夜梦回她总能听见小白凄惨的叫声,夹杂着阵阵大笑,垂打在她心上,令她痛苦难耐。

    如今小白早已不在人世,但祈娇娇和姜元敏作的恶,并不会随着时间消逝。

    她记得。

    只要她记得,她们就别想逃。

    “姜姐姐?姜姐姐?”

    耳畔传来冯溪薛的声音,姜暄和的思绪猛然从回忆中抽回。

    “你怎么了?”冯溪薛焦急询问。

    她这才发现,自己额前不知何时冒出了许多细汗。

    “莫不是进宫当了娘娘,就把我这个好朋友给忘了。”祈娇娇扬眉,上下打量姜暄和,语气颇为不满。

    “自然不会忘。”

    姜暄和嘴角微勾,侧过身,面向祈娇娇。

    “我昨日才出的宫,还未来得及同你说声。待到手头事情处理好了,一定请你出来喝茶。”

    “那你怎么有时间和别人一块出来玩。”祈娇娇肆无忌惮,瞪了冯溪薛一眼。

    姜暄和低眸,掩住眼里的鄙夷。同冯溪薛说了声,便将祈娇娇拉到一边。

    “今日午膳我爹带着我与她父亲一同吃的,碍于情面才与她出来逛逛。你我之间认识多少年,又岂是旁人能够比得了的。”

    姜暄和装作好气,哄祈娇娇开心。

    “也是。”祈娇娇笑了笑。

    “说起来,你进宫以后,我便再也不能去相府,与你一同捉弄那个傻子。真真是把我无聊坏了。”

    她转而同姜暄和抱怨起来。

    “是吗?那有空的话,我邀你去我府上玩。”

    也不知道祈娇娇发现她真实身份时,会是什么反应。

    真是十分好奇呢。

    姜暄和眸中掠过一道冷意。

    冯溪薛还在等着,她未与祈娇娇多说,寒暄几句便同她告别。

    “她不是我的朋友。”

    这是姜暄和踏出明玉阁时,同冯溪薛说的第一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