拓拔翡玉声音平静如水。

    姜暄和眉头微蹙,只觉得拓拔兄妹说话皆云里雾里,令人看不透彻。

    心里的问题得到答案,她未再多加逗留,同拓拔翡玉寒暄片刻,便起身离开。

    “扈儿竟舍得送她灵貅石。”

    拓拔翡玉目光遥遥,一动不动望向亭外。

    “想来三皇子是怕他走后,您独自留在大周会受欺负,所以才对那敏妃好些,之后看在他的面子上,也能多加照顾于您。”侍女附和道。

    “不止如此。”拓拔翡玉摇了摇头。

    “难道还有其它目的?”侍女面露疑惑神情。

    拓拔翡玉呡唇,没有回答。

    只希望自己担心的事情不要发生。

    她心里默默祈祷。

    ……

    今日正好是第七日,姜暄和回到明光宫后,就向姜元敏要蛊毒解药。

    如往常般折磨了她好一会儿,姜元敏才松手。

    拖着酸疼的身子回到房间,姜暄和第一件事便是拿出拓拔扈送她的发簪。

    姜元敏心肠狭隘,每每到拿解药的时候,便要将她折磨一番才肯罢休。

    她那时答应秦良玉服下蛊毒,无非是因为手头尚未攒足筹码,还需忍辱负重,只得借此继续谋得姜元敏信任。

    倘若拓拔扈所言非假,她就能从被动化为主动,再无需受这蛊毒束缚。

    望着手中的发簪,姜暄和陷入漫长的沉思。

    最终,她选择相信一次拓拔扈。

    这世间万事变化莫测,何苦于执着于拓拔扈是敌还是友。

    只要能帮到她,是敌又如何呢。

    一抹狠劲自姜暄和脸上一闪而过,她迅速取下灵貅石,戴在了手上。

    “娘娘,茶沏好了。”

    正殿,姜元敏侧倚于座榻闭目而息。

    夏竹斟好茶水,躬身递上。

    下一刻,不等她反应,就见姜元敏抬手,将茶用力掀翻。

    “啊!”

    滚烫的茶水四溅,七成滴落在了夏竹身上。

    她忍不住吃痛大叫。

    “都这时候了,我现在还有心情喝茶?”姜元敏气冲冲的吼道。

    扶柳扫了眼夏竹,示意她收拾地上残屑,随即走上前。

    “娘娘可又是在为姜暄和的事烦忧?”

    一边关心询问,她一边替姜元敏揉肩捶背。

    “忍忍忍,爹爹和娘让我忍,大哥也让我忍,可这样忍下去何时是个头?那姜暄和的肚子未必是石头做的吗?都这么久了,一点动静也没有。”

    姜元敏气极,满腔怨气倾泄而出。

    “你再瞧瞧姜暄和那贱人,仗着能得皇上宠爱,是越来越不将我放在眼里。要不是蛊毒的解药在我手上,她尚且有求于我,我看她早就骑到我头上来了。”

    “娘娘金枝玉叶,那姜暄和再有多大能耐,也不过庶出,她这辈子都比不上您。”扶柳轻声宽慰。

    “至于她进宫这么久都未能怀上身孕,皇上不是说过几日出宫要带上您嘛,您到时候回了相府,让老爷和夫人出出主意。他们见多识广,定知道怎么做能让姜暄和快些怀上。”

    姜元敏眼睛一亮。

    细细想来,倒确实可行。

    十日时间转瞬即逝,很快就到了出宫的日子。

    唯恐露馅,姜元敏思来想去,还是让姜暄和继续扮作她,自己则装成丫鬟模样,随行一同出宫。

    “你疯了吗?将我打扮成这副鬼样子?”

    看着镜中皮肤黝黑五官粗糙的自己,姜元敏大怒。

    春月慌张,扑通一声跪下。

    “是我让她这样做的。”

    不等姜元敏说话,姜暄和迈步入内。

    此刻她已梳妆打扮完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