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暄和只觉得心都要碎了。
“父亲手下的人知道分寸,自然不会伤及你娘的性命。”姜元敏言语轻蔑,斜眼扫了扫姜暄和。
“不过你要是哪天再惹怒我,我就不能保证你娘的安危了。”
此番挑衅映在姜暄和眼中,恨意如雨后春笋般放肆生长。
藏在衣袖中的手攥紧了又松开,反反复复。
“长姐放心,我对姜家,对你,绝无二心,苍天可鉴。”姜暄和强压内心憎恨,同姜元敏四目相对。
说罢,她深吸一口气,硬生生将眼里泪水憋了回去。
“只是还望长姐同府里说声,为我娘上金疮药。她身子单薄,我怕她,撑不过去。”
喉间似有什么哽住,即便再努力,也掩不住声音中的颤抖。
“你想的太多了。”姜元敏白了一眼,冷声道。
“若是心疼你娘亲,便好好为我做事,待顺利诞下龙嗣,我自会让你和你娘团圆。”
随后,她挥了挥手,示意宫女将姜暄和带回房间洗漱。
冰冷的水从头顶倾盆而下,姜暄和才有了一丝感觉。
她怔了怔,缓缓抬起掌心。
血渍尚未褪去,被水浸湿后模糊成了一片。
每每想到昨夜母亲所受的折磨,姜暄和心中便只剩对姜家的痛恶。
她原以为还可以再等一段时间的……
“都是奴才,凭什么让我来洗。”
身后的宫女小声嘟囔。
说完,她将手帕随手扔在姜暄和头上。
“自己洗去,动作快些,别误了时间,不然娘娘可饶不了你。”
姜暄和回过神,定定看着宫女远去的身影。
“砰”的一声,门被重重关上。
姜暄和面无表情,身子俯下,整个脑袋埋在了水里。
视线顿时被水占满,愈加模糊不清。
浑浑噩噩间,她眼前出现了一道身影。
那是一个陌生的妇人,拥有与面具一样的样貌。
她身穿相府下人的衣裳,就站在不远处看着自己,目光中满是心疼。
“娘。”
姜暄和哽咽。
下一刻,水灌入口中,呛得她剧烈咳嗽。
姜暄和从浴桶中坐起。
“好了没?洗漱一下罢了,也要磨蹭,难怪娘娘看不惯你。”
宫女透过房门催促。
姜暄和没有答应,只捡起帕子,轻轻擦拭掉脸上的水渍。
“你听没听见我说话?难不成这点水还能把你溺死了?我跟你说……”
宫女话音未落,耳边传来巨响。
待反应过来,姜暄和已经穿好衣裳,从屋子里走了出来。
“端什么架子,真以为自己是贵妃娘娘呢。”
宫女语气鄙夷,不情不愿跟上前。
姜暄和仿佛没有听见一般,自顾自走出房门。
穿过冗长宫巷,一路走到御书房。远远便见郑槐立于门外。
见着姜暄和,他脸上立即浮出笑容。
“待会儿到了皇上面前就莫要像刚才那样了。”姜暄和回之一笑,同身侧的宫女开口。
宫女一愣,正欲反驳,抬眸看到郑槐,又默默闭了嘴。
“贵妃娘娘,您总算来了,皇上就等着您呢。”
待姜暄和走近,郑槐笑盈盈的朝她打起招呼。
因着慕容峥常常召见,一来二往,二人也算是熟识。
“郑公公辛苦,那臣妾就先进去了。”
姜暄和端得谦卑模样,毫无宠妃的架子。
郑槐侧过身,手心忽然被人塞了一锭金子。
他一怔,看向姜暄和。
姜暄和却只盈盈一笑,神色依旧温和。
她动作极快,方才情形在场无一人看清。郑槐在宫中多年,最会察言观色,见状也并未多说,不动声色将金子藏进了衣袖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