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源嫌弃的伸出手,将她的脸拨开,“口水喷我脸上了!”

    然后,抽出手帕,像模像样的擦起了脸。

    赵蒹葭气的牙痒痒,恨不得咬他一口,但是自己若是生气,岂不是遂了他的心愿?

    她不仅没松手,反而搂的更紧了,甚至还得寸进尺的将脑袋靠在他的肩头。

    “过分了!”陆源提醒道:“演戏归演戏,别占我便宜!”

    欢欢看到父母靠在一起,也捂嘴偷偷笑了起来,心中很是欣慰,她想,在这么下去,当姐姐的心愿肯定能完成了!

    陆源拨了几次,都没把她的脑袋拨开,“你没必要如此,咱们逢场作戏而已。”

    赵蒹葭眼神一黯,自己都这样了, 在陆源心中,依旧是做戏。

    看来此前,自己所作所为,的确是让他彻底失望了。

    她抬起头,直视他的目光,“如果我说,不是做戏呢?”

    说出这句话,她感觉心脏狂跳,呼吸都要停止了,感受到陆源眼中的疑惑,她没有丝毫的退缩,“陆源,我......”

    陆源再一次把她的脸拨开,“说话就说话,瞪我做什么?”

    “陆源,你......”

    赵蒹葭都要抓狂了,两边脸颊鼓了起来,一口咬在了陆源的肩膀上,“死男人,咬死你!”

    “神金啊你!”陆源被赵蒹葭扑倒。

    欢欢见状,还以为爹爹跟娘亲在打闹,画也不画了,直接压在了赵蒹葭身上,“叠罗汉咯!”

    “欢欢,咬他!”赵蒹葭气苦,但是也没真的使劲咬。

    欢欢从她身上下来,抱着陆源的脑袋,不是咬,而是一个劲的亲亲,“爹爹,快说好话哄娘,娘就放过你啦!”

    “不哄!”陆源咬牙,随即将欢欢一把抱住,一个翻身,反为主,将赵蒹葭压在了下面,“我警告你啊,在不松手,我也不气了!”

    赵蒹葭瞪着陆源,就是不松口,一副你能把我怎样的表情。

    陆源也火了,一口就咬在了赵蒹葭的肩膀上。

    赵蒹葭眼泪都疼出来了,随即红着眼睛道:“你真咬的下嘴?”

    陆源道:“这是尊重你,我要是把你当个女人,免得你说我看不起你!”

    赵蒹葭幽幽叹了口气,推开了陆源,什么也没说,她知道陆源还在耿耿于怀。

    可能怪谁呢?

    “谢谢你!”

    好半晌,她说道:“谢你没有听信流言蜚语,谢你没有恶言相向!”

    “我得多贱,才会把不属于我的帽子扣自己头上?”陆源摇摇头,“甭谢我,谢你自己的洁身自好吧。”

    听得出来,陆源半点都不想跟她有太多亲密的接触,哪怕是感谢,也撇得一干二净。

    她将散落在耳旁的发丝收拢,“我还得谢谢你,一直都坚定的相信我,站在我这边。

    以前是我太蠢,觉得这个世界非黑即白,总是不愿意向你低头。

    可实际上,逼我的人从来就不是你!

    有的人明明是我的至亲,却从未将我当人看。

    而你......总是在我最无助的时候,默不作声的用自己的行动支持我。”

    她试图让自己看起来镇定一些,但是说这句话的时候,她的双手都在发颤,连声音也颤抖了起来。

    眼泪怎么也控制不住。

    从脸颊滑落。

    欢欢急忙跑过去,给她擦拭眼泪,“娘,您怎么哭了,别哭别哭,爹爹,您快哄哄娘呀!”

    她从没见过娘亲流过泪,这一刻,她无比的惊慌失措。

    “欢欢,娘没事。”赵蒹葭摇摇头,抱着孩子,看着陆源道:“我知道,我以前很拗,很傲,也很死板。

    有今天,我谁也不怪,只怪我自己。

    我并不是因为没人疼爱,亦或者是感激才说这样的话。

    我只是用心感受到了我未曾感受过的东西。

    以前的我,很彷徨,害怕。

    所有的担子都压在我的身上,我害怕自己做不好,辜负了所有人的期望。

    所以我看不清,也不敢懈怠。

    直到现在,我不再是皇帝,我终于可以放慢脚步,来认认真真的思索,用心去感受身边的每一个人。

    有的人对我好,是想利用我

    而有的人,只是不求回报的好,只是因为他想对我好,仅此而已!”

    她吸了吸鼻子,擦了擦眼泪,今天,她要把自己想说的话,统统都说出来。

    哪怕陆源不信,她也无所谓。

    她赵蒹葭,不应该这样。

    做错了就认错,那并不丢人。

    “今天,发生了这么多事情,要是换做其他人,我跟孩子的下场,肯定好不了。

    别说皇帝了,就算是普通男人,都受不了。

    陆伯父,苏姨虽然没有出面,但他们也没有质疑我。

    灵芝一回来,就给了我一个拥抱。

    我以为,你会骂我,会恶言相向。

    事实证明,我想多了,你并没有。

    就算你冷酷得要死,一副漠不关心的样子,但是只要我有事,你总是第一时间过来。

    陆源,我错了,错的很离谱。

    陆伯父说得对,你要是真的居心叵测,有一万种办法让我寸步难行。

    是我赵蒹葭欠你陆源的,不是你陆源欠我赵蒹葭的。

    六年之前,你救我于荒庙,虽然关系发生的不明不白,但我依旧感激你,让我免遭坏人之手,否则,我生不如死。

    一年前,你救我于中州,要不然,那一次我就死在弥勒教的手里。

    再后来,我回了白玉京,也是流苏开道,让我顺利逃脱。

    水潭县之战,鹰眼从天而降,解救了一城之人。

    你从来就没在我面前邀功过。

    因为在我的认知里,立下功劳,那些人是一定会跑到我面前来邀功领赏的。

    可后来我才明白,你不是那些人,你也不是我的臣子。

    我总是用旧思想去看待新事物。

    等我明白这一切的时候,已经晚了。

    我已经把对我最好的人,给伤透了。”

    赵蒹葭泪流满面的道:“陆源,我好傻好傻。

    你心里不舒服,骂我两句行不行。

    但是你连骂我都舍不得。

    每次气的咬牙切齿,都舍不得动我一根指头。

    实在不行,你打我一顿,出出气。

    谁让这个婆娘太蠢了,你不教育教育,她怎么才能懂事呢!”

    (靠北,我看谁敢说这不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