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立太子这场风波,最终以右佥督御史白浔被撤职查办,御使赵鸿被贬至四川担任县令而结束。
同戴权见过面后,林云才知晓这个白浔就是白渊的弟弟,让御使赵鸿上书请立太子,就是他在背后搞的鬼,目的就是想借皇后之手来对付贤妃娘娘背后的贾家。
林云听后感觉有点奇怪,都察院右佥督御史只是四品官,在朝中绝对没有这么大的能量,这背后应该还有人在暗中推波助澜。
他有心提醒戴权几句,可又一想,这老家伙肯定比自己精明,他既然不往下挖,想必是得了天子的授意,不想将这事闹大。
请立太子风波之后,吴王自请就蕃的折子未获批准,被天子责令闭门思过。
同时,皇后所生两子宁璟和宁珂分别获封为楚王和齐王。至此,请立太子之事算是划上了句号。
…
十一月初,林云终于收到兵部发来的公文,任命他为京营左武卫参将,三日后前往京营报道。
收到兵部公文,林云心里是既兴奋、又紧张,天子在轩王爷的劝阻下依然坚持要用他,这就证明至德帝是个很有魄力的皇帝,这对他来说是福还是祸,还真不好说。
不过,他还是想要抓住这个机会,现在是天子缺少可用之人,才会起用他,若是内忧外患去除,那他就只能靠边站了。
林云获封实职参将,让秦可卿、香菱、平儿、鹦哥,以及府里的丫鬟婆子都是惊喜不已,就连史湘云都为林云感到高兴。
黛玉则是很不开心,她觉得林云有了正式官职,以后就没时间陪她玩了。
林云也没时间哄黛玉开心,消息一传开,几个狐朋狗友都跑过来恭喜他,还拉着他去锦香院庆祝。
…
这天上午,林云同宁珩、冯紫英、贾琏、薛蟠一起来到锦香院喝酒庆祝。宁玥在逸尘书院读书,没能参加他们的聚会。
众人来到锦香院门前,立刻有龟奴迎出来,热情招呼几人入内。
宁珩边走边向龟奴吩咐道:“你去叫依云姑娘来陪我们喝酒。”
龟奴陪笑道:“小王爷,依云姑娘正在为人表演歌舞,请您稍等片刻。”
宁珩怒道:“放屁!你竟然让小爷等一个妓子?”
龟奴苦着脸道:“小王爷,那些人都是收了钱的,咱们不好坏了规矩。”
宁珩正要训斥龟奴,就在那位陈妈妈快步迎出来,冲宁珩笑道:“小王爷,这是谁惹你生气啦?”
宁珩不满地道:“我们来看依云姑娘跳舞,你的人却说她没空,是不是想让我们换一家喝酒?”
陈妈妈连忙陪笑道:“有空、有空,几位爷稍等片刻,依云姑娘马上就表演完了。”
薛蟠:“你赶紧将人撵走,损失多少银子,小爷我赔给你。”
陈妈妈瞅着贾琏,一脸为难地道:“这样不太好吧。”
贾琏也是这里的常,他见陈妈妈为难,便冲林云笑道:“云兄弟,咱们就去大厅喝酒吧,那边人多,也热闹点。”
林云点头道:“行,就听琏二哥的。”
宁珩,薛蟠见林云开了口,也不再反对。
陈妈妈喜道:“几位小爷,我领你们过去。”
…
几人跟随陈妈妈来到后院的表演大厅。进门一看,就见宽敞的大厅内摆了三十多张桌案,有好几十位人在此喝酒看表演。
再往对面的舞台上看去,就见五六位身穿轻薄纱裙的少女正在乐曲声中翩翩起舞。中间那位红衣少女正是依云姑娘。
陈妈妈让人为他们拼了两张桌案,又让侍女端上酒菜,将他们安顿好后,这才告辞离开。
…
过不多时,乐声停止,舞台上的歌姬一曲跳完,下面的人立刻喝彩不止。
旋即,有小厮在人中大声叫喊:“赵昀赵公子打赏依云姑娘纹银五十两。”
人中,一位风度翩翩的青年公子站起身,举杯向站在台上的依云姑娘致敬。
有人开了头,台下的人你三十两,我五十两,打赏的声音接连不断。
林云在心里暗道:“想不到京城这边喝花酒比江南差多了,人打赏都只是几十两银子。”
这时,薛蟠叫过一名小厮,掏出一张银票,放在小厮手里端着的托盘上,道:“小爷我打赏依云姑娘一百两纹银。”
小厮问清他的名字,立刻扯着嗓子喊道:“薛蟠薛公子打赏依云姑娘纹银一百两。”
“薛公子好气魄!”
人之中立刻有人为薛蟠鼓掌喝彩,薛蟠得意地张嘴傻乐。
林云则在心里暗笑,“薛蟠这个傻小子,连人家是托都分不清,还在这里傻乐。真是想不到啊,这时候就有托了。”
就在林云想着心事的时候,又有人大声喊道:“孙绍祖孙公子打赏依云姑娘纹银一百五十两。”
林云听到孙绍祖三个字,立刻瞪大了眼睛朝人群中看去。就见先前那个叫赵昀的青年人旁边坐着一位皮肤黝黑的青年武将,正举杯向喝彩的人致谢。
林云向宁珩问道:“那个孙绍祖你可认识?”
宁珩摇头道:“不认识。不过,他旁边那个赵昀我到是认识。”
“哦,他是什么来历?”
宁珩:“赵昀是兵部左侍郎赵曙之子,他同你一样,也是个举人。”
冯紫英冲薛蟠笑道:“薛兄弟。有人想打你的脸,你还不赶紧打回去。”
薛蟠尴尬地道:“我今儿出门匆忙,没带够银票。”
宁珩笑道:“你等着,哥哥我替你打回去。”
他刚要招手叫小厮,就见林云抬手阻止他,笑道:“让薛兄弟自己打回来,这样才有意思。”
说完,他从怀里掏出几张银票,递给薛蟠,“怎么打他的脸,不用我来教你吧?”
薛蟠见状大乐,他连忙接过林云手里的银票,叫过旁边的小厮,将银票往盘子里一扔,大声嚷道:“这些都打赏给依云姑娘。”
小厮数了数盘子里银票,立刻扯着嗓子喊道:“薛蟠薛公子又打赏依云姑娘五百两纹银。”
全场人闻听此言,全都叫起好来。
薛蟠晃着大脑袋朝孙绍祖挑衅道:“黑碳头,有种你就往上加,当缩头乌龟你就是小娘养的。”
宁珩:“骂得好!”
冯紫英:“接着骂,看他还敢不敢在爷们面前狂。”
林云端着酒杯,一边喝酒,一边瞅着孙绍祖,就见那家伙的脸色一会儿青,一会儿白,手举在半空,可终究还是落了回去。
薛蟠嘲讽道:“怂货!兜里没千八百两银票,也敢向小爷挑衅。”
孙绍祖腾地站起身,抓起桌案上的酒杯照着薛蟠脸上猛砸过来。
林云眼急手快,伸手接住飞过来的酒杯,冷声道:“这里不是你撒野的地方,识相的赶紧滚,免得自取其辱。”
薛蟠差点被酒杯砸中,气得跳起脚来骂道:“哪来的野小子,竟敢偷袭小爷,看我怎么收拾你。”
宁珩也从坐位上站起来,撸起衣袖,一脸兴奋地冲过去,嘴里还大声嚷嚷道:“无耻小贼,说不过就动手?正好小爷今儿手痒,就拿你练练。”
话音刚落,他就一拳向孙绍祖的面门砸去。
孙绍祖动作敏捷地躲开,顺势抬起右脚一个横扫,将宁珩拌了一个狗吃屎。
他刚想上去补上一脚,却见旁边的赵昀冲他急道:“快住手,那是宁小王爷。”
孙绍祖闻言大吃一惊,他刚想朝爬起来的宁珩道歉,却被周围吓得四散奔逃的人冲开了。
薛蟠见宁珩吃憋,吓得他不敢再往前冲。
林云见状也是大吃一惊,真想不到孙绍祖竟然能轻松击败宁珩。
不过,他见孙绍祖想趁狂逃跑,立刻飞身猛扑过去,右手挥拳向他的胸口砸去。
孙绍祖立刻挥拳还击,他一边打,一边朝赵昀喊道:“赵兄,你快帮我解释一下。”
赵昀见他打了小王爷,哪还敢留下来帮他解释,趁着人群四散奔逃,他早就溜得不见人影。
孙绍祖见赵昀跑了,只得一边同林云交手,一边大声喊道:“误会,都是误会,我不知他是小王爷,”
宁珩在一旁喊道:“林大哥,先打他一顿,再听他解释。”
林云同孙绍祖的武艺相当,力量也在伯仲之间。只不过林云胜同珍珠学了不少怪异的招式,让孙绍祖防不胜防。
再加上孙绍祖心里发虚,出手犹豫,很快就落了下风。
两人交手不过七八个来回,孙绍祖就被林云一记重拳击中面门,仰面向后摔出去,将后面的案几撞翻在地。
在宁珩几人的喝彩声中,林云一脚踩在孙绍祖胸口,抬手朝他脸上左右开弓,直打得对方鼻血直流。
贾琏看得直吸凉气,他还是头一次见林云这么凶狠地打人。
就在这时,陈妈妈从门外跑进来,上前冲林云劝道:“林公子,别打了,若是闹出人命,我可不好向官府交待。”
林云站起身,抬脚在孙绍祖身上狠踹了一脚,嘴里骂道:“狗东西,连小王爷都敢打,我看你是不想活了。”
孙绍祖挣扎着坐起身道:“我真不知他是小王爷,否则,借我个胆子,我也不敢动手。”
林云恶狠狠地道:“以后别让我见到你。否则,见你一次,就揍你一次。”
孙绍祖忙道:“小人不敢。”
林云又冲陈妈妈道:“今天锦香院的损失,都让他出。他若是不出银子,我下次打断他一条腿。”
说完,他便冲宁珩几人道:“咱们走,今儿真是晦气。”
…
等林云几人走后,孙绍祖站起身,掏出丝帕擦擦鼻血,然后冲陈妈妈问道:“刚才那人是谁?”
陈妈妈:“他叫林云,是新任川陕总督林如海大人的侄子。”
孙绍祖闻言就是一愣,随即他一把抓住陈妈妈的胳膊,急切地道:“林大人可是荣国府贾家的女婿?”
陈妈妈点头道:“就是他。”
孙绍祖立刻跺脚道:“真是大水冲了龙王庙,我和他是自己人呀。”
陈妈妈在心里暗自鄙夷,“你也配和他们称自己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