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银钱对上了。”
“嗯,下去吧。”
周呈接过账房递来的银票,放在鼻尖一脸享受的嗅了嗅,就是这个味,十分上头。
世间千般,唯有金银最贴心。
从后堂中,副帮主周贵走了进来。
“大哥,等粮食发完,咱们便可以将州仓的粮食补上。”
周呈闻言睁开眼,叹了口气,济岭帮被个大胡子团伙抄了家,损失太大,这七万两银子都不够补窟窿的。
将吃下的吐出去,这事绝不可能。
该怎么补上呢。
略微沉吟,周贵扬起嘴角道。
“补上不着急,那白掌门带了如此多的银钱,咱们可不能让她就这么离开。”
“大哥你疯了不成?
那可是两位绝世,就算是咱们有心杀他们,可他们只要想走,咱们也不可能留下对方。”
“愚不可及,绝世是那么好杀的?
立即派人去各个村中,赶车也好,拖拽也罢。
务必将各村的人都拉来领粮食。
跟他们说好,想要领粮食,一袋子一百斤,咱们只要一半。
包接送。”
堂哥不愧是能做上知州的人,这脑子就是好使。
“一半是不是太少了?咱们给他们十斤就是。”
周呈不悦道。
“说你愚不可及你还不信,取走一半,让他们吃一半,咱们再算借给他们就是。
来年还半袋子,也不多对不对。”
“那就按大哥你说的来。”
“白云裳那个自以为是的蠢女人,被一帮刁民捧成了女菩萨。
她求名,咱们求财,各取所需而已。”
副帮主周贵叹了口气,有些不耐烦道。
“大胡子定是跑了,或藏了起来,这几日一点动静都没有。”
“随他去吧,早就让你盘账的时候快些。
这些亏空你想办法来补。
算是给你一个教训。”
“我又不是故意的,看来他们盯上咱们也不是一天两天了。”
周呈将银票揣进怀里,朝外走去。
“赶紧去将事情办好。”
飞鸽出城,唐朝朝在酒楼上看着,幂篱后的嘴角挑起,上钩了。
先让这胖头鱼再多吃些。
君子剑孟乔摸着下巴上的毛,放眼看去,整个济岭城都尽在眼中。
“东风卷帘过岭山,遥望车马不得闲。
夜畔梦到竹如海,淮凌河上盼人归。
红袖添香莺歌妙,云浮迭起似霓裳。
谁为佳人叹世间,鬓衰剑孟乔君。”
唐朝朝侧头看去,君子剑孟乔仿佛陷入回忆,难怪对方会叫君子剑,张口就来也是有些本事。
“孟前辈可是有故人在这济岭城中?”
孟乔叹息道。
“佳人已逝,其实老夫每年都会来济岭城。
就在那座济岭山深处的竹林中,她就在那。
身在这世间,半点不由人。
只能说有缘无分,是孟某负了她,年轻时,孟某也以为自己不过是浮萍浪子,游戏红尘。
却没想她会是认真的。
我们约好三年之期再见,但那时我却已经将事情忘了。
当再来时,乃是约定后的第五年。
其实我应该早些来的,但为了所谓的名声,便犹豫不决。
当去寻时,她已经死了。
身在花场卖君笑,又有几人付真心。
听人说,她为我再未接过人,守着盼着,日日在淮凌河畔等着。
自那以后,没了进项,其日子可想而知。
久未等到我,她便病了,无银医治,被草草安葬在济岭山中。
从那以后,我再未踏足过花场。
原来,人在失去后,才会悔不当初,可惜已经太迟了。”
孟乔红了眼眶,以前他还嗜酒,也是自那时起,他再未喝过一滴。
尽管君子剑孟乔说的很片面,但唐朝朝还是能感觉到对方的悲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