顿感世间天道酬勤,以后等做了官员,不说留人在京,晚年官居一品,亦可去别处造福一方独留清名在地方。

    一滴眼泪从陶禄眼角落下,他放肆笑道。

    “可笑我当时不自量,不知这官途宦海,岂是我一介白身能够溅起波澜!

    自那之后,我陶禄,至四十二岁,七次入京皆名落孙山。

    只因囊中羞涩有无人引荐!

    此为何解?

    这康国于我有何恩德?

    至于现在三年过去我以四十五岁,终是顿悟了。

    你们这些高高在上的人,根本就不应该存在!

    有你们在一日,我等白身永无出头之日!

    条条框框,皇法皇法,那是你们的法!

    康健帝自诩唯才是举,但他真要看看那满朝文武,有几人白身侥幸得存!”

    字字掷地有声,陶禄环顾四周高声道。

    “我有何错!!”

    他指着唐朝朝继续道。

    “就是你们这种人,手握权柄,我等皆为牲畜,忍任尔等鱼肉!

    康国三百四十七年国祚,早就该到了尽头。

    却出了个康健帝!

    有道是圣人不死大盗不止,你们就是那通通该死之人!

    不破不立,兴百姓苦,亡百姓苦!

    你们还要开战!不过是为了保住你们的富贵罢了!”

    全场鸦雀无声,慕容龙一迈步上前抽出刀。

    “死!!”

    叮!~

    火花迸溅,金铁交鸣,唐朝朝蹙眉道。

    “本公主恕他无罪,说的好!

    康国人才济济,却投效无门,既如此你来做这孟县县首如何?”

    一语落地,全场皆惊。

    荒谬,疑惑,惊疑不定,如此大声驳斥诽谤朝堂,应当场斩杀才对。

    “公主万万不可!”

    慕容龙一单膝跪地,此人挑衅皇权,罪该万死,一旦事情流传出去,后果不堪设想。

    “有何不可,父皇每年恩科,皆在挑选寒门子弟。

    这位陶举人,言之凿凿胸怀天下。

    实话实说而已,又何罪之有,退下!”

    若唐朝朝现在杀了陶禄,才会中了西戎的计谋,人皆有私心,这是没办法避免的。

    天下不得志者何其多,若得知今日之事。

    但凡有几个妖孽兴风作浪,造成的损失简直不可估量。

    从康国三杰,到宋家表兄,再到林峰,自己也全是任人唯亲。

    唐朝朝认同了陶禄的话,但其勾结西戎,罪不容恕,便来个折中的法子道。

    “陶禄,你勾结西戎无非是不得一展所长。

    有冤有愤,本公主皆可替你做主,但你勾结西戎罪不容恕。

    至明日起,你接手孟县一应事务,若做的好,本公主会亲自在父皇面前为你作保。

    你可愿肩担此任?!”

    陶禄苦笑着摇头,眼中没有一点喜悦,已是蒙了死志。

    天下英雄多少蹉跎,若自己答应此事,便开了先例。

    “不说话,你可是怕了?

    本公主只问一句,若将孟县交于你手中,可能担当此任!

    言之凿凿,激昂澎湃,难不成只是个借口。

    你陶禄连死都不怕,还怕这些?”

    好一个朝安公主,此言真乃阳谋之典范。

    陶禄哪怕知道其中厉害恐怖,却也不得不接下。

    他若不接,便是否定刚才之言,天下怀才不遇怨怼者再跳出来,便是自视甚高,不堪一用。

    他接了,这树大根深铁板一块的朝堂都将视他为眼中钉肉中刺。

    “公主敢用陶某?”

    唐朝朝高声道。

    “有何不敢,在场人数不少,皆可作证。

    同样本公主也再说一遍,父皇乃当世明君,唯才是举!

    盛阳之耻犹未雪,尔为康人,应知荣辱!

    若你为了财帛入了那西胜堂,早已是一具尸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