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悦带着夏眠去了趟医院拍了片子，骨头没什么事，就是肿的厉害，齐悦让医生开了个病历单，的又找了辅导员给夏眠申请了军训假期。
军训夏眠去不了了，平时就只能窝在寝室里或是图书馆，二食堂还没修好，她只能等着齐悦带饭回来或是跟他一块出去吃。
刚开始的大学生活就给自己养成了个二等残废，夏眠觉得自己特失败。
但好在有周燃陪她视频，但夏眠不敢告诉他自己受伤的事。
两人打电话的频率越来越高，周燃都忍不住调笑她。
“天天有时间打给我，你们那是正经大学吗？”
夏眠说：“大学是正经的，大学生正不正经就不知道了。”
周燃一边笑一边调侃着夏眠：“请你做一个正经的女大学生好吗？”
“女大学生，多美好的四个字啊，”夏眠低头看着屏幕说，“从你嘴里说出来怎么就变味了。”
周燃细细一琢磨，坐着的身子都挺直了。
“我感觉你变坏了，刚上大学才几天啊，”他故作严肃，“我可真要没收你手机了啊。”
夏眠笑的憨憨的。
“你们要军训多久啊？”周燃问。
“二十多天吧。”夏眠含糊地说了一句。
“哦，”周燃又问，“就站军姿呗？”
“是啊，往那一站，小伙立正了。”
夏眠说这话有点心虚，军训都快过半了，她都快一个星期没去军训了，周燃要再多问两句，她还真指不定就露馅了。
好在周燃也没有多问，两人就是有一句没一句地聊着，夏眠感觉快把自己这段时间没说的话全都补上了。
不知道为什么，就算没话题，她和周燃也永远都能聊下去。
挺有意思的，也算是一种本事了。
“国庆有什么安排吗？”周燃无意问了一句。
“还没定下来呢。”夏眠说。
周燃点了点头，还没等开口就看见屁桃儿带着水草风风火火从外面跑回来。
夏城入了秋，已经不是穿短袖的年纪了，屁桃儿穿了一身粉色的运动服，身后水草穿的跟她一样，同款维尼熊。
还是老路和周燃带着一起商城选的，花了一百多，要不是屁桃儿吵着要穿一样的，水草碰都不舍得碰一下。
入秋上肥膘，屁桃儿整个人都圆了一圈。
老路进了屋把书包往收银台上一搁，指着屁桃儿说：“去写作业去。”
“知道了！”
屁桃儿撅着屁股从小方桌上拿回上次吃剩的零食揣兜里，拎着书包往楼上跑：“你都烦死了！”
老路看了一眼周燃，知道他在和夏眠聊天也没打扰。
“我去楼上盯着她。”
水草站在原地没动，只是揪着衣服直勾勾地看着周燃。
周燃都不用看就知道她什么意思。
他叹了口气，勾了勾手叫水草过来：“过来看吧。”
水草咧着嘴一乐，径直走到镜头前面，揪着衣服的小手不断往前伸，示意夏眠看自己的新衣服。
夏眠十分配合，睁大了眼睛夸着水草。
“新衣服啊，这么漂亮。”
水草一听立马乐了，对着夏眠重重一点头：“啊！”
小孩子得了新东西都爱显摆。
周燃觉得挺有意思的，把水草往镜头前面推了推。
“和你夏眠姐唠吧。”
她倒是想唠。
水草直勾勾地盯着视频里夏眠看，其实她还有点不太懂为什么夏眠不在这了，她只能从这个平时玩贪吃蛇的手机里看见夏眠。
屏幕里的夏眠贴的近近的，但是她摸又摸不到。
小孩心思藏不住，眨巴着眼睛有点憋不住了，转头抱着周燃的脖子就把脸埋在了他肩膀上。
她这一个动作，周燃差点没崩住。
当初水草她妈去广深的时候也没见她这样，被巷子附近的小孩欺负也没这样，就连脑袋摔破了也没见她掉眼泪。
周燃和夏眠打了声招呼就先挂了视频。
他拍了拍水草的后背，小姑娘哭都不带声音，但他能感觉到自己肩膀湿了一小块。
周燃的手掌顺着水草的背往下顺，酝酿了好一会儿才问：“是不是想你夏眠姐了？”
水草小小地点了一下头。
想也正常。
她被欺负了夏眠会帮她出头，会抱着她拍着她哄她睡觉，会陪着她啊啊乱喊，还会带着她去买新衣服。
夏眠走了这个事谁也没有告诉她，她最开始也只是发现夏眠不在了，再后来她就只能在手机里看到夏眠。
周燃张了几次口，想了半天才告诉她：“你夏眠姐去上学了，跟桃儿一样要上学的，只是她放学的时间比桃儿要晚，所以才没回来。”
水草趴在周燃的肩膀上没动也没出声，周燃知道她听进去了。
周燃说：“水草以后也要上学的。”
水草听到这句话，抱着周燃脖子的小手轻轻地抓了一下。
周燃顿了顿：“等燃哥赚到了钱，也会送水草去上学的。”
他说：“上学能交朋友，能认识字，以后能和桃儿一起写作业。”
周燃其实挺不会哄孩子的，话说着说着也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了。
屁桃儿平时不用哄着来，小脾气耍一耍就过了，水草从来没哭过也不用哄。
周燃突然想点根烟。
水草这耳朵以后能不能听见还不一定呢。
自从夏眠走了以后，周燃第一次感觉到了难受。
就这一瞬间他觉得，能哄自己的人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