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真有人能做到,无非两种原因,

    其一,是她开悟断了世俗的欲望,舍一人相救天下困难,活成了真菩萨。

    其二,便是吃得这些眼前苦,可为她来日带来更可观的利益。

    能成为一国之母,在后宫的斗争中拔得头筹,

    沈秋辞相信,皇后定不会是个愚笨之人。

    故而心下也是对即将面对的困局有了盘算。

    不多时,皇后来了。

    沈秋辞第一眼见到皇后时,瞧着她的气色似乎不大好。

    面色虚着一层不自然的白,眼神略有涣散,一入内就止不住咳嗽了两嗓子。

    她的长相也不算惊艳,身着最寻常的素锦缎子,通身也不见任何华贵首饰,

    但胜在气质绝佳,即便是在兵种,举手投足间都也着逼人的贵气,

    偏是这份不靠外饰的雍容华贵,才是最难得的。

    沈秋辞福礼下去,

    “臣女给皇后娘娘请安,皇后娘娘万福金安。”

    皇后凤眼狭长,低眉觑着沈秋辞,并不叫起身,

    “两年不见,沈姑娘身子可好全了?”

    这话虽表关心,但语气却颇为冷淡。

    沈秋辞应道:“承蒙皇恩庇佑,已是大好。”

    皇后道:“你既说得皇恩庇佑,那本宫倒也有些话想问问你。”

    “皇后娘娘。”沈秋辞再施一礼,抢在皇后前头道:

    “臣女斗胆,在皇后娘娘问臣女话之前,臣女有一事想请皇后娘娘做主。”

    皇后挑眉,“何事?”

    皇后此来因着有话要问沈秋辞,所以提前屏退左右,而今唯有青竹一人侍奉在侧。

    沈秋辞将目光落在青竹身上,沉声道:

    “青竹姑姑方才来寻臣女时,趁臣女不备......拿走了臣女的玉佩。还请娘娘为臣女做主。”

    说‘拿走’那都是体面话。

    沈秋辞这话分明就是在说青竹趁她不注意,将她的玉佩给偷了去。

    青竹方才是在宫女所门口看见沈秋辞的,

    她心中对沈秋辞有所不满,以至于见着面后彼此连近距离的接触都不曾有,她如何偷?

    于是不等沈秋辞将话说完,青竹就辩道:

    “沈姑娘可不能空口白舌的乱讲话!今日奴婢见着你时候,连你碰都没碰一下,如何能拿了你的玉佩?”

    沈秋辞全然不理会她的分辩,自顾自道:

    “那玉佩是臣女父亲所赠,虽不值几个钱,但臣女十分珍视。还请皇后娘娘让青竹姑姑将玉佩归还给臣女,若是姑姑看上了眼,臣女可给她更名贵的首饰。偏是那玉佩......给不得。”

    青竹听她说得有板有眼,言语间甚至还委屈上了,火气登时窜起来,失了规矩道:

    “你在胡说八道些什么?你哪只眼睛看见我偷了你的玉佩?”

    “青竹。”皇后截断了她的话,不豫道:“这是你与沈姑娘说话该有的态度吗?”

    青竹平白无故被冤,生了满腹的委屈。

    她不情不愿地向沈秋辞赔了礼,但却连她看都不看一眼,只面向皇后解释道:

    “奴婢真的没有拿过她的东西!若是娘娘也不信,大可叫人来搜奴婢的身!”

    青竹是凤鸾宫的大宫女,是皇后从母家带入宫中的亲信,皇后对她十分信任,怎可能因为沈秋辞的三言两语,就叫人去搜她的身?

    沈秋辞明知她的咄咄相逼已是有些逾矩了,却还是继续道:

    “姑姑回来后先去见了皇后娘娘,或许半道上将玉佩藏在了何处也未可知。现在再去搜,哪里还能搜到?”

    “你......”

    青竹气极,极力隐忍着对沈秋辞的不满,只向皇后陈情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