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文胜这番话,引得周遭人群不时传出窃笑声。
裴远舟更是羞红了脸。
人只有在被戳破了软肋的时候,才会格外的局促。
而对于裴远舟这般不要脸的人来说,
软饭他是要吃的,但是他却听不得旁人这般议论他。
毕竟在他的潜意识里,沈家的东西原本就应该是属于他的。
明明是他君子气度,不嫌弃沈秋虞不能生育,包容她、接纳她,给了她一个完整的家,
日后沈秋虞花在丹阳侯府的每一笔银子,那都是欠了他们裴家的,
这哪儿能算是他在吃软饭?
这般想着,裴远舟莫名生出了底气来,高声向肖文胜质问道:
“你何曾见过我吃了我妻房的软饭,又何曾见过我用了他沈家的钱银?”
肖文胜讪笑道:“这还用人亲眼瞧见吗?你们裴家那档子破事在上京早都已经传开了。你那个宠妾偷了老夫人的地契,抱了娃儿离家出逃,不正说明了侯府已经虚空到连她一个妇道人家都养不起的地步?”
他步步逼近裴远舟,件件细数他的窘迫,
“你们府上当差的莲儿与我府上的香云是同乡,香云听莲儿抱怨,说她上个月的月例银子你都发不出来,倒也好意思腆着个脸让别人白白伺候你?”
“还有你欠赌坊的那三百两银子,赊了个把月也还不上,非要叫人追债上了门,把脸都丢尽了才算痛快。”
他伸手拉扯着裴远舟的衣兜,脸上的笑意极尽讽刺,
“老侯爷留下的那点家底只怕早就被你给败光了,你如今身上恐怕想要掏出二两碎银也是难事。你又能从哪儿变出来银子,买下这样好品相的玉如意?”
裴远舟在他接二连三的迫问下,气得脸红脖子粗,“你......”
“你什么你?我倒是羡慕你有这样的好福气。毕竟这吃软饭的本事,也不是人人都能有的。不过你拿了人家的银子,日日都要看着一个妇道人家的脸色,想你关起门来的日子,也不好过吧?”
肖文胜侧目瞥了家丁怀中捧着的玉如意一眼,冷笑道:
“你的道歉我不会接受,但是这玉如意,是你用沈家那个绝户女的银子买的,就当是她孝敬了我,我就笑纳了。至于你......”
肖文胜忽而揪住裴远舟的衣领,
“你既不愿意去跟圣上表明你要舍了丹阳侯的爵位,那日后也别再来我门前惺惺作态,更别指望我们肖家能与你们裴家冰释前嫌!”
他凑近裴远舟耳畔,压低了声音,挑衅道:
“我告诉你,以我父亲在前朝的势力,我们肖家想要碾死你这强弩之末,远比碾死一只蚂蚁还要简单。往后日子还长,你就在我手底下慢慢熬吧!”
话落猛然推搡了裴远舟一把,见他狼狈倒地,这才得意转身回府,大手一挥令家丁将府门重重合上。
闹剧结束,
围观的百姓掩着笑意纷纷散去。
裴远舟挣扎着一地泥泞里爬起来,脸颊羞红得厉害。